席间热闹依旧,个个心里却都不是滋味。
兰妃谋害皇嗣却只仅仅禁足,皇帝已经是顾念旧情了,如今仅仅一个月又放了出来,有了靳太后的撑腰,以后在这宫中,谁还能制得住她。
夏候彻不经意瞥了一眼凤婧衣的席间,她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只是默默斟了酒,猛地饮了好几杯,似是以此发泄心头的压抑。
苏妙风伸手按住她再斟酒的手,“妹妹,小心身子。”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几许苦涩,却没有再饮酒了轹。
夏候彻在皇极殿让她今晚乖乖的,不要惹事,不要乱说话,这样的局面就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早知道靳太后回宫人提此要求,而他……无法拒绝。
那么,便只能委屈她了筌。
她不觉得委屈,只是就这么便宜了靳兰轩,到底是难以甘心。
靳太后满意地笑了笑,继续欣赏着歌舞,不时与夏候彻说几句五台山遇到的趣事儿,一副母慈子教的样子。
不一会儿功夫,孙平回来了,回话道,“皇上,太后娘娘,兰妃娘娘稍后便到了。”
“嗯。”靳太后淡淡应了应声,目光始终打量着热闹的歌舞,眉宇间的笑意却深了几分。
她是心里痛快了,站在一旁的靳容华面色却不甚好看了。
她之所以在这宫中能够立足,完全是倚仗太后的势力,如今姐姐病愈了,她自然也就成了太后的弃子,以后在这宫中又该如何继续走下去。
姐姐啊姐姐,你好好地在长春宫里病着不好,为何偏偏要出来呢?
正思量间,已经有宫人宣道,“兰妃娘娘到——”
席间瞬间静默了下来,纷纷将目光转向走进园子的人,一身素锦斗蓬,上面绣素雅的兰花,配上清丽雅致的妆容,倒是相得益彰。
“嫔妾见过皇上,太后。”靳兰轩道。
靳太后笑着抬了抬手,道,“兰轩丫头,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靳兰轩步上前去,与太后同座,低声唤道,“姑母。”
“这几年让你受苦了。”靳太后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叹道。
“那些都过去了,兰轩能再见到姑母就够了。”靳兰轩亲昵地挽着靳太后的手臂,笑着说道。
靳太后伸手拍了拍她手背,眉目间尽是笑意,“你能好了就好,以后要常到永寿宫来陪哀家说说话,有你和兰慧都在身边,姑母很高兴。”
靳容华闻言,上前见了一礼,笑着道,“姐姐。”
靳兰轩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继续陪着靳太后说着话,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小妹。
这边谈笑风生,皇后和傅锦凰两人不经意相互望了一眼,在这样的场合,兰妃只向皇上和太后请安,却全然没看到她们两个,还真是没把她们放在眼中。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相视一笑,一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个将目光投上台上的歌舞,只是唇角都不约而同地勾起了一丝薄冷的笑意。
禁足了一个月,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和之前令人讨厌的样子一模一样。
“皇上,兰轩一病几年,一时间对宫中上下还不甚熟悉,你就多照顾着些,哀家记得以前你们一直是很要好的。”太后望向夏候彻,叮咛道。
“儿臣知道了。”夏候彻淡笑应道。
靳兰轩在太后边上坐着,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向钰嫔的方向,凤婧衣知道她在自己自己,却只是一直欣赏着台上的歌舞,手指却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她思考东西习惯性的动作。
或许,她该太后娘娘和兰妃娘娘找点事儿做,这样才会没那么多闲功夫来找她麻烦。
晚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靳太后一高兴便让兰妃陪她多饮了几杯,看时辰差不多了,道,“哀家有些不胜酒力,想先回宫去歇着了。”
“儿臣恭送母后。”夏候彻起身道。
皇后带着一从嫔妃也随即起身离席,给太后跪安,“臣妾(嫔妾)恭送太后娘娘。”
靳太后扶着书绣起身,望了望有些醉意熏然的靳兰轩,说道,“兰轩有些醉了,皇上稍后便顺便送她回去一趟。”
“是。”夏候彻应声道。
“走吧,兰慧,陪哀家回去。”靳太后扶着书绣的手,仪态万方地离开了清华台大殿。
靳容华沉默地跟了上去,面色并不甚好看。
“别拉着个脸,谁让你自己不争气,抓不住皇上的心。”出了大殿,靳太后侧头瞥了她一眼,说道。
“嫔妾有负太后期望。”靳容华不甘地回道。
“罢了,以后你便多帮衬些兰妃,这宫里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迟早得除了才清净。”靳太后一边走,一边说道。
“是,姑母。”靳容华回道。
可是,她抓不住皇上的心,她靳兰轩如今也未必抓得住。
这宫里想让她不好过的人多了去了,她且看着她这个从小风光到大的姐姐,还能得意多久。
靳太后一走,夏候彻坐下望了望凤婧衣的方向,一直没见她怎么说话,酒倒是喝了不少。
“时辰也不早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去吧。”
众人也纷纷起身告退,凤婧衣也跟着跪安,一站起来身形不晃了晃,幸好边上沁芳给扶住了,朝着正座之上的行了礼,便与苏妙风一道离开了。
夏候彻瞅着她脚步不稳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等到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起身扶起靳兰轩道,“走吧。”
靳兰轩就势靠了他的怀中,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