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瀚海赞赏地点头,却嗔道:“你呀,说这么直白!”
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这种事,他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严纪鹏问道:“你觉得郭家兄弟会杀人吗?”
方瀚海想了想,摇头道:“除非郭大全疯了。郭大贵么……若有什么特殊理由,冲动之下还有可能。”
说完又道:“这种事不能猜,要有真凭实据。”
严纪鹏叹道:“我来是想提醒你:你觉得你那个亲家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吗?假的他也会弄成真的!”
方瀚海神情便凝重起来。
等严纪鹏走后,他下令全力追查江明辉近日行迹、都跟什么人接触等。
卫家,卫昭也命人全面关注此事。
夏织造府上,夏织造亲写了帖子,命人送去给周县令,交代他要小心查证,不可随意冤枉好人,否则会寒了人心,毕竟郭家于国于民有贡献。
周县令看了手心冒汗。
这下他可难了!
鲍长史……形势未明前,秉公观望。
槐树巷郭家,江老爹领着江家族人杀上门来。
郭家早有准备,郭大有调集城西作坊管事织工,黑压压上百人聚集在门前,严阵以待。
江大娘和江老爹见郭家如此威风,悲愤之下又妒又恨。
他们不敢硬来,江大娘便带着两个儿媳呼天抢地在门前打滚嚎哭,骂郭家狼心狗肺,杀人放火,“老天爷!你开开眼看哪!这黑心肠的人家坏事做绝了,要叫他们断子绝孙,要那小骚*货一辈子嫁不出去……”
她拉长了哭一样骂出来。
其中,尤其以骂清哑最多、最毒,说她是不干净的人,所以被张家嫌弃,宁愿娶李红枣也不愿要她;说她偷学了江明辉的手艺,反过来跟江家要钱,卖画稿赚钱;说她嫉妒成性,江明辉无意中被谢家小姐的绣球砸中了头,她不依不饶差点将谢姑娘和江明辉逼死……
她专门挑清哑骂,因为她知道清哑是吴氏的命脉。
吴氏果然气得暴跳如雷,和她对骂。
“你儿子自己发的誓,要对不起清哑就不得好死。老天爷开了眼,叫他不得好死,他这是报应!死婆娘,你儿子遭报应了!你不要猖狂,这才开个头哪,将来你儿子孙子都要遭报应,一个一个来!”
她也知道挑江大娘的软肋戳。
江大娘当日竭力撺掇江明辉跟清哑退亲,江郭两家结仇她占了一半责任,如果说江明辉死是报应,那她这个做娘的就是罪魁祸首,她就要戳她心肺,让她不好过。
江大娘果然也被她气得疯狂,口不择言起来。
郭家两个儿媳和江家两个儿媳也对骂。
郭守业和江老爹死死对峙。
郭家门前街面都被围观的街坊邻居给堵住了,看这场热闹。
清哑被家人嘱咐不许到前面来,但她如何能坐住?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虽然她生活阅历浅,好歹有前世文化知识垫底,生怕家人有闪失,所以悄悄隐在人群中静观其变。
她之前还为江明辉之死伤心,也能体会死难家属的心情,但是,听了江大娘的痛骂,她那一腔同情便如冰雪般消融。
这个婆子,实在让她无法同情和怜悯。
她无法理解她的思维方式和扭曲的信念:不管江家发生什么事,她都能把它跟郭家挂钩,说她郭清哑是罪魁,是祸害,而自己明明就是帮了江家的。
她上前拉住吴氏,“娘,不要跟她吵。”
人命关天的事,靠吵架是无法解决的。
郭大有也冷声道:“我去县衙找县老爷来评理。”
江老爹悲愤道:“找县老爷?好,你去找!我等着!县老爷不是把你哥哥和兄弟逮起来了!要没杀人能逮走他们?还评理,你们杀了人还有理了?”
“谁说郭家杀了人?县老爷对你说的?”
一声叱喝传来,人群分开,一行人走过来。
沈老爷走在最前面,身后是被衙役们簇拥的周县令。
郭江两家人顿时停止喧闹,只有江大娘还在嚎哭。
到郭家院门口,沈老爷让到一旁,恭敬请周县令上前。
周县令皱眉瞪向江大娘。
江家大媳妇忙悄悄示意婆婆不要哭闹了。
可是江大娘觉得,这个时候正要大哭,才最有效用。
沈老爷冷笑道:“县尊大人,瞧,都不用大人审理了,他们就直接替大人判决郭家杀人了。既如此,大人便当着众人面宣告:郭家兄弟何时何地杀的人,人证物证何在,也让我等心服口服;这江家人来闹也有了理由,郭亲家就任凭他们把家给砸了也无话可说。否则,小人和郭亲家要告他一个污蔑之罪,外加扰乱民宅之罪!”
周县令面色便难看起来。
他厉声对江大娘喝道:“住口!再闹本官定不轻饶!”
江大娘的哭声戛然而止,愕然看着他。
江老爹哆嗦道:“大人,明明……明明就是……”
周县令肃然道:“明明就是什么?郭家兄弟虽有嫌疑,然是否有罪需经本官升堂审理后才能判决。尔等竟敢擅自揣测本官意图,假借本官之口乱下定论,谁给你们的胆子?”
江老爹和江大娘都呆住了,很是糊涂。
不是都把郭大全和郭大贵抓起来了吗,也发现了杀人的刀,怎么说不是他们杀的人?不是他们杀的干嘛抓他们?
他们不懂这个律法规程。
正在不忿不解的时候,谢明理谢明义带人来了。
他先低声安慰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