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临近六月的天气很热,京城的皇宫里很压抑,宫女和太监们这段时间都十分的谨慎小心,就连走路都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深怕一不小心触怒了某一位主子就会人头搬家,朝上朝下,都是一片死气沉沉,仿佛在放着一首无声的哀曲。
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莫智达会怎么样把太刘文成的尸体从宁州运回京城,人死了,过不了三天就会腐烂,这是常识。
当然,这个问题没有人会关心,即便是这个科技并不发达的年代,人们也能找到一些合适的技巧。
比如就像腌制腊肉一样,抹上盐,也可以保存很久,最起码从宁州到京城这十来天的时间是足够了的。
刘武德的御书房对面有一颗很大的梧桐树,梧桐长的枝繁叶茂,大大的叶片好像一把把大伞,遮天蔽日,在这个燥热的天气里,只要往树下一坐,自然就会有一股平和的凉意,心情都会好上很多。
和整个皇宫的气氛不一样,刘武德的表现很奇怪,儿子都死了,他尽然一点都没有悲伤的样子,反而该吃饭吃饭,甚至比以前饭量更大了,该上朝上朝,就连晚上宠幸储绣的贵人这种很多年都没发生的事情最近都异常的勤勉,总之,好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当然,没有人说他这是在因为刘文成死了而高兴,相反,所有的人都说皇上这是伤心过度,根本就不敢面对刘文成死了的这个事情,每夜不停的宠幸年幼的秀女,这就说明了一切,他这是在伤自己的身体,希望用这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当然,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刘武德其实真的很高兴刘文成死了,因为这样他没有了心里压力。
那个时候民间传言刘文成是真龙转世的时候他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皇上,凭什么他都求不下来的雨。刘文成就能求下来,凭什么他还在位的时候要天下的百姓都说刘文成才是真龙转世。
即便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亲自立下的储君,这也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这不关乎人性的自私,而是作为一个皇帝必须要维护的尊严,刘文成因为求雨被天雷劈死了,这样就很顺他的心意,所有的传言。都不攻自破了,再也不会有人拿这个事情来逼他退位。
这是他心里的秘密,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谁也不会说,即便是他最亲近的太监九星他也不会说。
九星端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朝梧桐树下走过来,他恭敬的说道:“皇上,天气热,喝碗冰镇的酸梅汤解解渴!”
两边的宫女正悠悠的摇着大蒲扇,刘武德心情不错,从石桌的玉蝶上拿起一串晶莹的葡萄在嘴里咬了两颗。看见九星走过来,他说道:“九星啊!给朕作一首诗来听听,酸梅汤不急!”
九星驻足,等着旁边的小太监走过来把他手里映着精美图案的陶瓷碗接了过去,他这才说道:“皇上,要作诗应该找饱读诗书的文官啊,九星不会作诗。”
他说着,一脸的苦色。
刘武德哈哈大笑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梧桐树:“就以这棵梧桐树为题,兴之所至。你随便作就是了,要是再等朕传旨,把文官找过来,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诗词一道,最讲究的就是心情。”
看见九星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刘武德又说道:“看你为难成这样,至于吗?
随意一些就是了,朕不知道说了你多少次了,朕最烦你这个谨小慎微的样子!你随便作一首便是。作个诗而已,朕不会因此而治你的罪。”
九星又是连忙躬身行礼,他和刘武德说是主仆,其实更可以说是朋友,因为从刘武德十岁被立为太子的时候他就一直是他的贴身太监。
他想了想,虽然有了刘武德的保证,不过还是延续他一副谨慎的样子,仰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梧桐树说道:“皇上,即兴作诗奴才确实没有这个本事,不过奴才却听得宁州有一首新作却很是应景。”
“哦?”刘武德兴奋,“民间有新作?快快说来,若真是好诗,朕一样重重有赏。”
九星面有凝色,立刻吟道:“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念完,他没有一点邀功的样子,反而一脸的凝之色更浓,一双小眼睛直直的盯着刘武德。
刘武德双目微闭,细细的体会着诗中的意境,过了好久,他才猛的一拍大腿,大叫道:“好诗,好诗,确实是好诗,此时此景吟来,确实应时应景,诗句磅礴大气,遣词造句朴实又不浮夸,实在难得…”
说完,他对着旁边的另外一个太监豪迈的说道:“赏九总管黄金百两…”
九星的眉头越皱越大,完全已经在他额头上成了一个川字,很明显,他还有话要说。
看见九星的样子,刘武德疑惑的哦了一声:“怎么,嫌朕赏赐得少了?”
九星应声,立刻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忙道:“皇上赎罪,九星是心里有事,不想尽然没忍住,写在了脸上,打扰了皇上的雅兴,请皇上赎罪。”
刘武德也是跟着皱眉,这是四十年来九星第一次在他面前跪地说因为家里有事而让他心情不好。
这不得不让刘武德疑惑,九星是个处处小心,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既然他都已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了,那么就肯定是遇到了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刘武德并没有马上做声,而是回头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都退下。
直到摇扇子的宫女和倒水的太监都退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