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挑夫是个性情耿直的鬼。
长期在泰山地界上混,生活在底层中,干的又是力气活,对大众鬼魂的生存状态了如指掌。
别的不说,就说这个鬼霸天,仗着早年与鬼伯达有一段交情,在泰山地界为所欲为。纵观三界之中,哪里不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鬼霸天开酒楼,设赌场,收保护费,夺鬼花。独霸鬼语巷。连泰山大帝都让他三分。
鬼挑夫从人间到鬼间,看了个遍,觉得没啥区别。好在他在人间练就了一副铁砂掌,所以来到阴间,谅仗着这一手绝活,也没把鬼霸天放在眼里。
但鬼挑夫在鬼霸天这里吃了亏,又不知道冤头债主是谁。他想,单凭鬼霸天,是不会与他过不去的。
因为,拳是光棍胆,艺高人胆大。鬼挑夫毕竟有一些内家功夫,鬼霸天想必也得让着他三分。
怎么说呢?如果不是一路的人,可能照了面也摸不清底细。可是,如果是一路的人,即使用眼睛一斜,就能瞅个七大八。就像一条狗闻闻另一条的屁股,就知道它今天骚没骚秧子。一只狼对另一只狼一低头一眯眼,就猜出它今天吃没吃到肉,要不要一起去寻找猎物。
鬼挑夫和鬼霸天就是这样。尽管鬼挑夫过的是底层的日子,鬼霸天过的是体面的生活。因为都会一些拳脚功夫,通俗地说,就是都有两下子。所以,双方都给对方留有一定的余地。
这就好比两头野猪,都长着挺长的獠牙,那长长的獠牙弄不好都能伤害到对方。所以,保持一定的距离是最安全的。
这种距离,直到因为卓依婷而拉近了。因为卓依婷,他们本该稳定的关系打乱了。
但是鬼挑夫不知道卓依婷在中间起的作用。不知道也不要紧,现在的矛盾,已经转化成了鬼挑夫和鬼霸天的矛盾,成了他们之间的较量。
鬼挑夫尽管受了伤,躺了半个月,但一点也没挫伤他的锐气。
他想,现在硬拼,肯定是不行的,鬼霸天鬼多势众,他敌不过。但是,他可以从别的方面整垮他。
无论是对一个人还是一个鬼,武力的强大其实不算大,内心的强大才算大。
鬼霸天靠疯狂敛财筑起的金字塔,只所以能够闪闪发光,是因为金字塔把其中的罪恶掩盖住了。如果把鬼霸天的金字塔推倒,把他所犯下的罪恶公布于众,他还有那么强大吗?
到时候,只怕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蹿。
现在,鬼霸天承办鬼花秀,正是他揭露他的好机会。
鬼挑夫天天盯着卓依婷,渐渐地看出了苗头。
猪排、牛排几个二皮脸,时不时来帮卓依婷收拾场子,他们都是鬼霸天的手下,都是在为鬼霸天干活。说穿了,鬼霸天承办这场鬼花秀,主要目的就是在讨好卓依婷。
一连几天观察下来,鬼挑夫还发现,鬼角楼隔壁的切糕店里,那个乌鸡婆,天天都去找卓依婷。只要卓依婷一从训练营回来,她就拉住她的手,嘴巴嘟嘟嘟嘟地说个不停。
看来,这个乌鸡婆一定有问题。就先从乌鸡婆下手。
鬼挑夫手里提着扁担,走进乌鸡婆的切糕店。大叫一声:“乌鸡婆,来一大块切糕。”
乌鸡婆正在做切糕,听到鬼挑夫,慌得将糯米和红枣撒了一地。
“哟,是鬼挑夫,你可好些日子没来了。”
“少废话,来一斤切糕。”
乌鸡婆赶紧切了一大块,放在鬼挑夫的面前。又将一小碟白砂糖推给他。鬼挑夫用小刀切下一小片,去蘸那白砂糖,咬了一口,“呸”地吐了出来。大喊一声:“乌鸡婆,你这是什么鬼切糕!”
乌鸡婆不敢怠慢,赶紧跑过来查看究竟。
“你这切糕,是拿什么做的?”
“哟,你问这个呀,不就是江米和红枣吗?”
“为什么不用黄米?”
“哟,瞧这话说的,糯米的好啊。”
“我要吃黄米的。”
乌鸡婆有些不满,刚要回去做活,被鬼挑夫跳起来,从后面一把揪住了衣服领子,往回一拉,乌鸡婆“哎哟哟”尖叫几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鬼挑夫嗖地从长靴里抽出一把尖刀,抵在乌鸡婆的下颌处。
“这……这……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这是干什么呀!”
乌鸡婆知道鬼挑夫的铁砂掌的厉害,连鬼霸天都不敢小觑。忽然见一把冰凉冰凉的刀子抵住她,早吓破了胆。
鬼挑夫用力一挺刀子,乌鸡婆赶紧告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饶你的命容易,但你必须告诉我一件事。”
“什……什么事?”
“鬼霸天承办鬼花秀,谁的主意?单凭他一个莽汉,怎么想到举办鬼花秀?”
“是……是我。”
“他搞这个鬼花秀,是不是为了抬举卓依婷,企图得到她的芳心?”
“是!”
鬼挑夫抬脚在乌鸡婆的肚子上踢了两脚。乌鸡婆身子一翻一仰,当即口吐鲜血,疼得昏晕过去。
鬼挑夫上前又补了一脚,拿起那块切糕,扬长而去。
第二天,鬼语巷的显要处,贴出一个告示,内容说鬼霸天操办鬼花秀,诱惑选手,霸占鬼花,天理难容。
告示一贴出,立刻吸引了无数鬼汉们的关注。
“咦,这是谁干的,这家伙好大胆啊,敢贴鬼霸天的大字报。”
嘿,就算鬼霸天有意霸占卓依婷,鬼挑夫也敢戳这个马蜂窝。
谁贴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大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