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墨清瑜红着眼立在一旁,墨逸阳手中拿着信,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眸光坚定异常,和蔼的拉过墨清瑜的手,轻声问,“你可有去见过你的母亲?”
小幅度的微微摇头,墨清瑜皱皱鼻子,泪水又溢满了眼眶,“女儿已经有多年不曾见过了,母亲她……母亲清修喜静,女儿不敢打扰。”
心头一刺,不尽的心疼与愧疚,不管他们之间的恩怨为何,孩子,终究都是无辜的,这些年,他终究是没有尽到心的。
他违背了当初的承诺。
可如今,这样一封信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何尝不是在告诉他,纠缠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有个了断了,舒湘瑶都已经主动示好,他身为男子,还有什么好退缩的呢?
“瑜儿,这些年,是父亲对不起你,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吧!”
墨清瑜紧抿着唇,听到墨逸阳的话,眼中的氤氲又深了一层,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下头,哽咽道,“没有,女儿没什么委屈。女儿,很好。”
可话虽如此,方姨娘终究是墨逸阳枕边的人,她的性子,他如何能不知晓几分,如今墨清瑜这番神情,他更是确信自己没有猜错的,心下更是愧疚难当。“没事了,以后,都有爹爹在。”
墨清瑜轻轻应了一声,隐忍许久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却也只是小声的哭泣,看起来更加的可怜无助。可是她也知道,哭一会儿是委屈,时间长了便是做作,惹人厌恶。所以,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拭干了泪,上前几步,走近墨逸阳身边,像是幼时一样扯住他的衣袖,哑着嗓子问,“爹爹,刚才我看见母亲身边的张妈妈了,虽然不知道她犯了和错,可终究伺候了母亲多年,爹爹可否看在母亲和女儿的份上,饶她一次,母亲身边,如今也就张妈妈伺候了。”
“只有张妈妈伺候?这是什么意思!”墨逸阳的目光倏地凌厉起来,带着一丝质问的口气询问墨清瑜,“就算你母亲搬离了南华院,身边少说也该有十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什么叫只有张妈妈一个人!”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墨清瑜立即跳开,站在一边垂着脑袋不肯说话。这更使得墨逸阳起疑,这些年他一直强迫自己不去看舒湘瑶,从来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总想着,她总归是墨府的太太,又是侯府的掌上明珠,任谁能给她委屈受,可他却忘记了,当年他父亲身边那些不受宠的妾室,过的日子又多么的艰难。
难不成,有人利用他不待见舒湘瑶一事,暗地里折磨她?
一想到舒湘瑶这些年,受尽那些下三流的婆子们,折辱欺负,墨逸阳的心就一阵阵的疼。“去苍梧苑!”
墨逸阳甩着衣袖,大步朝外走,墨清瑜却急急的跑去拉住他,“爹爹别去,母亲不在苍梧苑的!”
“什么?”墨逸阳再次吃惊了,这些年,他究竟有多少事情是不知道的,舒湘瑶又究竟受了多少的折磨!“那她现在在哪儿!快说!”
“在……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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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太爷生前曾十分宠爱一个姨娘,那姨娘生意与旁人不同,不爱养些花儿草儿的,或是小猫小狗什么的,反而偏爱饲养孤狼,所以在她得宠的时候,老太爷特意在府中东北处辟了一院子,专门给她养那些小畜生。
可是在后来的有一天,院子的里狼不知怎的发了性,冲到前院去,咬伤了不少人,甚至还撞到了当时另一位怀有身孕的姨娘,累的她小产,惹得老太爷大怒,当即命人抓了那些畜生,重重打死。
两位姨娘究竟姓甚名谁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只知道,小产的那位姨娘在知道自己失掉的孩子是个成型的男孩儿之时,受不住刺激,发了疯,被人打发去了乡下庄子静养。至于另一位,则因为害死了一个无辜孩子,愧疚难当,整日的噩梦缠身,最后实在受不住良心的折磨,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
事实的真相为何已经没有人去追究,连老太爷都不在许多年了,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只余下当年那豢养畜生的院子空了下来,成了废院,一直无人居住,而现在,恰恰便住着墨府的当家太太,舒湘瑶!
刚踏进废院,墨清瑜便能清晰感觉到,墨逸阳周身散发的寒气与怒火,不由得微勾嘴角,舒湘瑶当年生气搬离南华院,本来是住在苍梧苑的,可是后来方姨娘当家,雷令风行的赶走了舒湘瑶身边的一众丫鬟婆子,仅留下年迈的张妈妈一人,甚至将她赶至废院住,那时她是多么的得意嚣张啊!
不过,她大概永远也没有想到,她当年是多么的嚣张得意,现今就要承受墨逸阳多大的怒火与惩罚,哪怕她怀了墨家的血脉!
方姨娘,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墨清瑜正得意,刚回过神来,便瞧见墨逸阳已经迈着大步往里走,看见紧闭的房门,连犹豫都不曾,抬起脚破门而入,动静大的吓了墨清瑜一跳,急忙追了上去。
屋子里的舒湘瑶显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了,从里间出来探望,却在看见墨逸阳那抹身影时,僵在当场,不能言语。
墨清瑜看了看墨逸阳,又看了看舒湘瑶,微微偏头,冲一旁的张妈妈和春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下去,随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爹爹,”墨清瑜走到墨逸阳身边,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出声唤他回神,“爹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