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峰:“嗯。”
楚离头上青筋暴突,扭头恶狠狠地盯着虎峰:“多说两个字,你会死吗?”
虎峰饮酒:“嗯。”
楚离:“……算了,喝酒。”
“什么?他们已圆房了?!”皇后看着莺儿,手一时僵在半空。
莺儿一身夜行衣,跪在地上,目露惶恐:“皇后娘娘,此事千真万确,莺儿是亲耳听见他们,他们……流云又不肯用药……”
皇后呼了口气,扯下绢子擦了擦额头:“罢了罢了,起来吧,所谓不知者不罪,你原不晓得其中缘故。至于那粒药,以后再说吧!”
柳贵妃立在一侧,眼神中有不知所措:“可,可如果那沐梭沙寻不见他命定的新娘,又该如何?”
皇后想了一回,忽然微笑:“你们说,他一个异族人,来天都国寻他的新娘,他又没见过,怎么便知道我们给他的新娘是真是假呢?”
柳贵妃唬了一跳:“这……怕是不好吧?”
皇后冷哼了一声,反手牵过莺儿:“若是天下掉下个大美人给他,他难道推辞?这天下还有不吃腥的猫?呵呵,哀家倒不信了!”说着,怜爱地看了莺儿一眼。莺儿吃了一惊,赶忙在皇后脚边跪下:“娘娘,莺儿,莺儿可不去那异族的地方!”
皇后嗤笑:“你这孩子,当正正经经一国的王妃有什么不好?”
莺儿垂头:“不,莺儿舍不得娘娘,娘娘开恩,让莺儿留在您的身边吧!”皇后眼神淡了下去,挥了挥绢子:“罢了,你这丫头也是个死心眼……”
莺儿满眼惊惶。
半透明的茶盅,缓缓注入滚烫的清水。盅内茶粉盘旋,凝成碧绿的汤色。柳贵妃取一支茶刷,在汤中搅拌,随着搅动,一层层白色浮沫泛起,煞是好看。
柳贵妃放下茶刷,凝神看着茶碗内绿色的小小漩涡逐渐平息。心头却忆起了流云还在身边时,面带惊讶说的一句话:“哎呀!这个茶,看起来和我们那个时代的抹茶咖啡很像呢!”
柳贵妃轻轻摇头,笑了:“流云那个丫头,就是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扑通一声!柳贵妃唬了一跳,定睛看去,只见身侧多了一个人影,仔细辨认,原来是一身夜行衣的莺儿。
莺儿满面凄凉:“娘娘,奴婢知道娘娘为人仁厚,求娘娘救救奴婢!”
“救你?莺儿何出此言?”柳贵妃放下了茶碗。
莺儿眼中蓄泪:“皇后娘娘她怕是要把莺儿嫁到异国去,莺儿死也不去,莺儿就想留在宫中!”
柳贵妃听得此话,倒是笑了:“莺儿你这妮子果然是个死心眼,皇后娘娘不过跟你开句玩笑罢了,便认起真来!”
“不,皇后娘娘不是说笑,她,她是为了太子……”莺儿脱口而出,又不敢说下去。
“太子?太子怎么啦?”柳贵妃不解,见莺儿脸色一红,忽然明白了,呀了一声,挽住莺儿的手:“怎么,妹妹和太子……”
莺儿含羞带愧,点点头:“是呢,娘娘替莺儿拿个主意吧……皇后娘娘今日说话,怕是已经知道了,莺儿好怕……”
柳贵妃拍了拍莺儿的掌背:“其实,以莺儿这等人才,文武双全,匹配太子够得上男才女貌呢,娘娘她……”
莺儿苦涩地摇摇头:“娘娘早已为太子定下了太子傅的孙女,只待重阳,便要正式下聘……听说那是名满京师的一代才女,提出太子五年之内不可纳妾,方肯进门,皇后娘娘怕是……”
柳贵妃已明白了:“原来如此……不知道我能怎样帮你?”
莺儿眼睛一亮,伏在柳贵妃脚边:“流云果然没骗我,娘娘真是一等一的主子!流云真是好福气能服侍娘娘!”
柳贵妃扯下绢子拭了拭额角:“……这丫头都在外头编排我些什么了?”
“阿嚏!”流云打着喷嚏醒来,燕王已不在身侧。她轻轻披上长衣,刚一下地便听到花雕屏风外有婢子轻轻探问:“可是侧妃娘娘醒了么?”
流云:“是呢,怎么,诸位姐姐守了一夜么?”
房中顿时响起衣角悉索声,轻柔细密的脚步踩在地毯上,整个房间转眼充满了人,忙碌起来。
有奴婢捧上装着洗脸水的金扁盆,有奴婢用描金朱漆的盘子托着全套梳洗用具,有奴婢端着的盘子上放了数件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裙,有人则举着一块披肩,将流云领口盖住……
流云目瞪口呆:“这……好像以前我在宫里伺候柳贵妃也没这么大排场……”
燕王妃的笑声从门外响起:“那是因为姐姐我断不能让妹妹受了委屈,妹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今日的人手,可是按正妃排场调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