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掌声在金殿上摇曳而散,随后是细金铃的低低脆响。
沐梭沙再次击掌,一左一右站上两位仆人,将澜珊国美人起舞时褪下的层层纱裙捡起,覆上了对方莹白鲜润的身体,弯腰行礼后缓缓退下,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甜香,仿佛一支最纤细的羽毛,轻轻撩拨着人心。
皇帝注视着那澜珊国美人,常年波澜不惊的眼中忽然有了暗色yù_wàng。
沐梭沙追随着皇帝的视线,一笑。
皇帝将目光移至沐梭沙身上,左手捋须:“沐梭沙王子少年英俊,又有如此美人在身边伺候,却不知为何定要寻那流云为伴?”
沐梭沙轻轻摇头:“其实,皇上,这个问题,沐梭沙在上次来天都朝拜时便已答过。我只要这一个,这世上,我只要流云一个,我,只为她而来。”
一直低头摆弄酒杯的淑妃倏地抬了头,定定地看着那个少年王子,湛蓝如海的眼中,有着同样如同海洋般深幽的忧伤。
皇帝轻轻吸气,沉吟道:“如若……朕不允呢?”
沐梭沙抬头,凝视着皇帝:“沐梭沙愿以澜珊国与天都国永结同好,世代通商为条件,迎娶流云!”
沐梭沙说着缓缓站起,深深拜下:“另,此名澜珊国的美人,名唤莉娜,沐梭沙也可敬献给皇上,再兼最佳的南海珍珠十斗,黄金万两,蓝宝石、红宝石各五百粒,以作美人陪嫁之礼!”
轻轻的金铃摇动之声,那澜珊国美人缓步上前,跪倒在沐梭沙身边,虽表情平淡,然烈焰红唇,美艳如花,令人无法忽视,更兼举手投足间,异香扑鼻,直是令人心醉神驰。
皇上眼中一动,却执住了自己的明黄色广袖,抿嘴淡淡不语。
沐梭沙半跪于地,缓缓抬头,眼中清澈一片,语音却坚决如铁:“如若皇上定是不允,沐梭沙愿出一策:以两国武士比武定输赢!”
哗!沐梭沙身后,一片衣襟带风之声,却是一众随从仆役共十八人,皆甩去了遮盖的披风,个个均是精壮年青汉子,穆伦与瓦纳也在齐列。
众澜珊国男子齐齐拜下,口称:“愿与天都国武士交手,输赢各安天命,认赌服输,决不反悔!”
皇帝悚然动容,连同淑妃在内,均失了颜色,定定地看住那个少年王子,通身上下都飞着同样的疑问:“这,此子究竟为何如此执著于流云一人?!流云身后,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吗?!”
江南飞雨,雨丝如织。雨中桂花飘香,犹如满城华美盛宴。
三艘黑漆大船停驻在一条河道之中,三船的船头位置均以血般的红色描绘出一个花卉图形。本不甚宽的水面,因三船占道而显得逼仄无比。中间一艘大船,船头甲板上可并排立下十余人,旗杆上飘着一面白底黑字的旗子,中心斗大一个“李”字。
船帘一掀,三四名俊秀少年身着彩色锦衣,嬉笑着出现在甲板上:“这说话就要过江了,听闻过了此江,对岸便是一片北国风光,让人好不期待!”“正是,我还是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都说北地苦寒,也不知寒冷到何种程度啊?”
众少年身后,几名青衣仆从将帘再次掀起,这次出来的却是一位面容严谨清瘦、颌下五缕长髯的华贵老者,头戴风帽,额头处镶一块白色美玉,一领青色厚呢披风,遮盖得浑身上下严严实实。
众少年忙回身施礼,口称:“族长!”“爷爷!”
那老者淡淡点头,向着北方眺望了一眼:“为何停在此处?”
身后仆役躬身施礼:“启禀族长,此处河流水浅,又无风可以借力……”
“那便人力用桨划行!”不等仆役回话完毕,老者已开口截断,语音铿锵。仆役微微一怔:“这……船家已经观过天象,据说两个时辰后便可凭借风力北上了,我等……”
“我等等不起!快些开船!”老者脸色一沉,威严之感犹如实质,令仆役顿时说话也有些困难,期期艾艾了好一阵子方道:“那个,其实,我等未能备够足够的船桨……”
“混账!”老者勃然作色,拂袖申斥:“你们这些奴才,一个个的越发上来了!这些小事也做不好,留你等何用!”
那仆役后退一步,汗出如浆。老者皱眉思索片刻,便道:“这也不难,你等均上岸去,各自牵绳拉船,穿过这片浅滩!”
众华服少年瞠目结舌:“爷爷,您的意思不是让我们也去拉纤吧?”“爷爷,我可不去!”“正是,让仆人们去做就够了!”
老者横了众少年一眼,冷哼:“休得多言,你们可知我心中心急火燎,等不得了,统统都去!”
众华服少年苦着脸,面面相觑。
片刻后,船体缓缓移动起来,继续向着北方进发。
那老者独立船头,面如刀砍斧削,纹丝不动。
“北地李家,我江南李家,定要将你收回!”
深山之中,巨大的山寨平台上,祭献的牲畜鲜血流了一地。
香烟缭绕,红衣钰锦抬头凝望天际,一头金色眼眸的猎鹰正破云而来。
深宫,太后与皇后同时似有所感,自不同的方向各自抬头望向空中。
燕王府,燕王一行人正翻身上马,缓缓向北地行去。
在那极北之地,一股狼烟正悄寂无声地燃烧。
狼烟之中,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汉,手中持一杆硕大的狼牙棒,胯下马也同样比普通马强健一倍以上,宽厚的胸肌,犹如钢铁浇筑。
巨汉身后,缓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