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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小炉上煨的水壶散出一缕水汽,飘渺的化入空气中。
皇后鼻尖上缀着一点汗,小心翼翼地取垫巾将水壶拿起,注入茶几上的茶壶,又拿起茶壶,均匀且缓慢地分成几次注入面前摆放的两只粉彩茶盅。
高龄贵妇戴满甲套的手指轻轻在茶几上敲击着,太后淡笑着看了看皇后:“福子,老奴看我这皇儿媳啊,面对老奴的时候总是不自在,连这二两重的一把茶壶拿起来也是战战兢兢,动作远不如她那儿媳柳贵妃来得顺畅平稳,我说得是也不是?”
福子轻笑的声音:“太后娘娘,这是您儿媳妇尊敬在心,发乎而外。”
皇后鼻尖上的汗滴越发成型,她不答话,只轻轻放下了茶壶,双手恭敬地端起茶盅举至齐眉:“儿臣恭请母后饮茶。”
太后漫声应了,接过茶盅品了一口,描得弯弯的细眉轻挑:“唔,茶味倒是尚可……”
慢悠悠地搁下了茶盅,似笑非笑:“哎呀,老奴看皇媳你那最得心应手的一个宫人,叫什么来着?莺儿是吧,这去了也许久了,怎的还不回来呢?”
皇后身子微不可查地轻摆了一下,垂着眼道:“儿臣在此伺候母后岂非更妥当?就不需莺儿了吧,便是儿臣伺候得有甚不妥之处,也是儿臣的一片心……”
太后接过福子递上的一片雪白丝帕抿了抿嘴,淡笑:“福子,你看老奴这媳妇,是不是很能装糊涂?”
福子态度恭敬:“正是,皇后娘娘大智若愚。”
皇后声音压得低低的:“儿媳妇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这宫里还有明白人吗?罢了,皇上今儿问策,便是你不安排人,老奴也是要安排的,但见你将人安插过去了,老奴就想偷个懒……这会子可明白了?”
太后的声音慢悠悠轻飘飘地散在空中,却让皇后鼻尖上的汗瞬间滴落。
福子轻咳:“皇后娘娘还藏什么拙呢?快些宣了莺儿来吧,太后娘娘也等今日问策的信儿呢!”
皇后低声应是,吩咐下去,一旁的小宫女飞也似地去了。
皇后只觉得,这暖阁中真是闷热至极。
虽然早起阴沉,但此时正午刚过,阳光大炽,照得整座皇城暖洋洋的。高高的红色宫墙之下,日头投下的影子很短,短到遮不住下首的行人。
养心殿问策已毕,太子沉着脸,大踏步走出殿堂,大声呼喝着找人牵来烈马,竟自在宫中拍马飞奔而去,一路上侍卫、宫人、太监们纷纷闪避。柳丞相与太傅二人彼此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苦笑,暗自摇头。
在躲避太子奔马的侍卫队伍中,莺儿抬头久久注视着太子翻飞而去的衣襟,直至有人轻推了她一把,方惊觉地低下了头,才听清来人说道:“太后和皇后娘娘在一处呢,等你过去回话!”
莺儿吃了一惊,忙使个眼色,令侍卫队众人将自己裹挟到暗处,偷偷地将侍卫服复换了,一溜奔去。
烈王保持着低调与沉稳,施礼告辞后带了两名随从,两名引路太监,一行不过寥寥五人缓步向宫外行去,一路所遇宫人纷纷驻足行礼。
烈王垂着眼帘,俊美如冠玉的脸上神色沉沉,不辨喜怒。忽听身后一阵小跑,一位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后首,一边下拜一边喘着气道:“烈王请留步,平康郡主想与您叙话,可否稍稍移驾一二?”
烈王长眉一轩,眼中闪过诧异,回头看去,果然一顶二人抬的软轿停在身后十丈左右,轿帘掀起,平康郡主正自笑吟吟地向自己摇着绢子。
烈王轻轻挑眉,甩衫平稳地走向平康郡主,及至近前,拱手为礼,双目炯炯如电直视郡主:“平康妹妹,愚兄有礼了,不知有何见教?”
平康郡主亮晶晶的眸子注视着烈王,甩了甩绢子:“平康与烈王兄有几句话说,你等速速回避!”
周遭伺候的宫人们知趣地避至十丈开外,在宫墙下背身侧立了。
平康郡主坐在轿子里,也并不出来,眼睛隐在阴影中上下打量烈王,毫无遮掩羞涩,一张圆脸上瞬息转换过数种表情:惊异、愤怒、伤心、阴冷、英气勃发还有隐隐的得意。
烈王原本唇边带着的一丝微笑渐渐凝滞,看着这样的平康,他有些不解与迟疑了:“妹妹到底要和小王说些什么?”
平康郡主盯着他,缓缓吐字:“你,不是我的烈王兄!”
烈王藏在袖子里的手蓦地一收,眼睛周围的肌肉也是一跳,迅即又恢复平静,笑道:“平康妹妹这是要消遣本王吗?”
平康郡主轻笑:“别怕,‘烈王’殿下!我虽知道你不是我的王兄,却也不会泄露你们的秘密!”
“秘密?本王哪有什么秘密?”烈王眯起了眼睛,注视着平康。
平康郡主轻轻地绕着自己的手绢,半垂眼皮,冷笑道:“平康若是有心害你,只需在这里嚷一句,让侍卫们拿了你便是,何必屏开众人呢?哼哼,世人都道我平康是个愚妇,岂不知愚人百虑,必有一得么!”
烈王袖中的手再次握拳,声音冷了下来:“你到底要说什么?”
平康笑眯眯地松开绢子,抬眼看着烈王:“至少目前,你我并无冲突,反而有上好的机会,可以联手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平康想与‘烈王兄’做笔交易!”
平康郡主直视烈王咄咄逼人的目光,眼中毫无惧色。烈王注视她半晌,哼了一声,浑身的气劲一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