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春煊听到陈中讲到此处,立刻起身,似乎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但是,短暂的兴奋后,又低头沉思起来。
陈中笑着走到了岑春煊的身边,道:“岑大人是不是感觉本王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操作起来是件很难的事情?是不是,担心若是操作不当,反而会弄巧成拙?”
岑春煊抬头看看一副胸有成竹的陈中,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看来本官是多虑了。五年前,本官在决定勤王之前,就算过一挂,那位道士说本官命中有小人作梗,但是都有贵人相助,一生虽屡遭变故,却总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看来,此言绝非妄语。海南王,本官之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陈中笑了起来道:“本王钦佩岑大人之胆魄,铁面无私铲除贪官*。思想极为新潮,为民族的工业、教育和政治改革不懈的努力践行!本王怎会对岑大人有意见呢?”
“海南王,你所说的操作问题,的确是需要慎重考虑的,有些事情做好了,只需一步,便会赢得全局。但是,若是在不恰当的时机,哪怕是迈出半步,也许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中坐了下来,品了一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凤凰茶,看了一眼他们,说:“道家的思想中提到,阴阳两面是互相转换的。当外部矛盾激化时,内部矛盾就会缓解。
正如现在,你与奕劻、袁世凯他们的这股势力的矛盾,清廷与民间反清的力量之间的矛盾,应该属于我们华夏民族的内部矛盾吧。”
“是的。这又如何?”岑春煊看着陈中,眼光中满是期待。自己也曾读了一些诸子之书,怎么就没有听过这般见解呢。
“当这些内部矛盾激化时,最下策是灭掉矛盾利益中的一方。但是,灭掉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灭掉第二个还会有第三个……这样周而复始的下去,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在这个矛盾利益争夺中,永远是胜利的一方,这样只会是使自己越来越孤立。所以,采取消灭对方的解决问题是最拙劣的手段。”
“哦,海南王,你的见解是本官听到的最为新鲜的,那么,什么样的手段才是最好的呢?”岑春煊越听越觉得陈中的话越是新鲜,他对于陈中所说的思想越来越期待。
“岑大人,是不是多年在官场上已经习惯了那种争斗?以岑大人的刚直秉性,虽说可以让自己的对手有所忌惮,但是,这样也会伤及自己啊,过于刚硬容易折损的。”陈中讲到这儿,岑春煊点了点头。
“岑大人,你之前之所以可以痛快淋漓的惩治贪官,直言陈谏,那是因为,慈禧太后宠信你。可是,岑大人,你想没想过,如果长期有人在老佛爷耳边鼓噪谎言陷害你,那么,你会怎样?谎言千遍也就成了真理了。到了那个时候,岑大人就是再有能耐也如虎落平阳,招致恶犬欺侮啊!
所以,岑大人,本王认为,解决内部矛盾最好的办法不是对抗和消灭,而是求同存异,转化矛盾!”
“转化矛盾?”岑春煊皱着眉头说:“怎么转化?”
“转化矛盾的前提是矛盾的几方必须要有一个或几个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
“对!共同的敌人。岑大人,你想想,你和奕劻、袁世凯他们的共同的敌人是谁?你和老佛爷共同的敌人是谁?”
“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列强,那些侵我中华的外来势力!”
“这就对了,岑大人。当你找到了你们共同的敌人,你想一想,你们的内部矛盾会不会因此而逐渐转化了?”
“是的,这的确是一步好棋。海南王,你的见解很是独到,可是,凭我岑某人一己之力,焉能做成此事。况且,眼前朝廷已无力抗击外敌,所以,你的想法虽好,但却只是一个美好的理想而已,各方面的条件都不成熟啊。”
陈中笑了起来,说:“岑大人既然能够认同本王的看法,就已经足够了。大清现在已如大厦将倾,孱弱病人,当然不可以奋起抗击外敌。朝廷弱的不是武力,而是那股斗志和思想的统一。这也是本王前来拜会总督大人的原因啊。”
“海南王,你的意思是……?”岑春煊迟疑的问道。
“仗,本王来打,但是,这要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清廷可以置身事外,但是要为本王的军队让路,并认同我海南军队抗击外敌的行为。这就需要岑大人去努力了。”
“我?”
“是的,不仅仅是大人你自己,还要联合湖广总督张之洞,直隶总督袁世凯,联名上奏暂时停止对我海南的内战,默认海南军队开赴东北对日作战。这盘棋才可以盘活,从而,将眼前国内各方激烈的矛盾转化成对日本、俄国的敌我矛盾。不仅化解了岑大人的政治危机,又得到了国内各种势力的支持。到那时,岑大人就会再现当年庚子事变后的权倾朝野,甚至名留青史!”
岑春煊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道:“海南王,你的见解真是精妙。如此一来,不但化解了危机,而且将此危机成功的转化为机会了!高!真是高明之策!本官真的开始佩服你了!那么,海南王,联合袁世凯的事谁来操作呢?”
“当然是本王了,众所周知,袁世凯与日本宿怨已久,各有杀掉对方之心。
当年袁世凯在朝鲜,,由于其年轻气盛而采取一些过激、粗暴的手段,但有效地遏制了日本和沙俄对朝鲜的渗透。
直到甲午年日本挑起战争前,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