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好大约就是什么东西都贵。今天听了听,一个租金就动不动就快百两银子。谁受得了啊!
看天香的样子,这事儿估计也不太乐观,所以,自己大约是高估了她的收入?莫不是在出来的时候被老鸨剥削完了?想当初杜十娘好像也是把钱财寄存在别人那里最后才能够拿出来的。
晚间,韶志睡醒了正要出去,天香叫住了他:“先别走,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啊?”韶志见天香面色正经,愣了一下,回到桌前,也没坐,倒了被水喝着,客房里的茶水一看就质量不太好,茶叶末儿看着就浑浊,喝一口就要呸一口,吐了那些茶叶渣子。
“有什么事快说,我赶着去呐!我有预感,今天肯定能赢,一赢了钱,咱们就什么都有了!”亲了天香的脸蛋一口,韶志满脸的喜色好像真的赢了钱一样。
天香偏头皱眉,她是知道韶志赌博的事情,这件事说起来还有点儿她的关系,还是她看韶志懒洋洋躺着才让他出去玩会儿,别总闷着,小赌怡情,也是个消遣……在他赢了钱回来的时候还很是夸了两句,说他手气好运气好。
在她看来,去赌博也比去妓院好,不在花钱的问题上,这两者哪个花钱多,还真的说不好,不过后者肯定是容易移了心,那是一定的。自己已经不年轻了,肯定争不过这洛京的,所以……
见韶志正高兴,她也没有扫他的兴头,说:“上回我不是跟你说要开铺子吗?我今儿去问了问价钱,这儿铺面都太贵,咱家的钱可是不够……”
“不够就不买了。还有什么事儿?”韶志一觉醒来精神得很,正准备去赌桌上发挥一下,有点儿不耐烦说这些。
“……没事。”天香想了想,还是没有劝他不要赌博,只加了一句,“今天可早点儿回来,明天不是就要回去了?”
“知道了。”韶志摆摆手直接走了,关门的动静不曾注意,有些响。
韶韵在床上翻了个身,听得身后那声叹息闭着眼撇了撇嘴,别以为她不知道爹爹赌博是谁引的,不就不想让他去妓院吗?
赌博,嫖娼,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爱好,前者沉迷了倾家荡产那是轻的,后者,多少钱也砸不起一个水漂,像是天香这样想要从良的,妓院里头不是没有,而是那些人绝对看不上韶志,所以,当然是怎么让你多掏钱怎么来,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如果这两者一定要选一个的话,前者似乎风险小一点儿吧——患脏病的风险。古代的花柳病不知道会不会通过血液唾液传播啊,若是能的话,一家子住在一起还真是危险。
这么一想,韶韵又觉得家里头有个女人也不错,不然韶志万一从外头带了传染病回来,倒霉的人里头能没有自己吗?
真讨厌,为什么她非要面对这种麻烦事?真讨厌,都是天香引的,以前自家怎么没见这么多事!
心底莫名涌上一股躁意,韶韵又翻了个身,竟是睡不着了。
“怎么了,可是醒了?”
韶韵猛地睁开眼,厌恶之意直逼出来,天香怔了怔,眨眼间再看,眼帘半垂,又是那般乖巧的模样,“刚才被吵醒了。”
天香歉意一笑,说:“你爹没注意关门的声音大了点儿。”
这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在表示跟自己无关,听得韶韵很是别扭,这么急着撇清自己干嘛?好像你刚才没说话一样,你说话的声音我也听到了啊!
“是大了点儿。”韶韵转身闭眼睡觉,过了一会儿,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渐渐归于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