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那人的要将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才罢休似的。
“离儿,你怎么出来了?”皇上的面色一变,进而将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担忧生生的压了下去,出口的话却是冷漠如冰霜。
千暮离摇了摇头,慢慢的走到太子的面前,惨白的面色和这夜的漆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温暖的宫灯,也照不出半丝颜色,确实是病得不轻……
容暖心微微拧了拧眉,他的病不是装出来的么?上一世,也不见他如此的模样!
“皇兄,这个荷包是心儿一个月前赠与我的,不知为何却不见了,原来是皇兄拾了,便请皇兄归还与我!”千暮离的声音轻轻的,在太子的头顶上方传来。
骨节修长的手,已经随着他的声音伸了出去,僵在太子的眼前,带着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执拗。
这……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若是这荷包真是容暖心赠与千暮离的,那么……太子这一出,是不是拿自己孩子的命在打压千暮离?
每一回遇到有关千暮离的种种,皇上就会变得特别的多疑,他一心将他保护起来,就如同十年前将那心爱之人保护起来一般。
却不想,她还是死了,不过,他们之间有离儿,他绝不会让离儿再受伤害。
皇上的双眼不着痕迹的眯了起来,看向太子的眼神已然藏了一丝杀机。
皇后又是何等的警觉,立马便看出了皇上冷意,她吓得浑身一颤,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不济,也不会让他死。
因此,她立即从太子的手中夺过那荷包,交到了千暮离的手中。
“想来都是一场误会,这事定是东宫的那些女人搞的鬼!”皇后牵强的笑了笑,扬了扬手,示意太子将容蕙乔带下去医治。
“皇后娘娘,您何不问问太子侧妃,是不是她自个儿不想要这个孩子!”
千胤常的话总是能一鸣惊人。
淡淡的话语,带着他一惯的玩世不恭,看似漫不经心,却已是一箭中核心。
皇后也是女人,自然瞧见容蕙乔那时不是投到千暮遥身上的眼神,一个月前,她也曾狐疑,容家即使要嫁女,也不可能会选一事无成的太子。
想来,容蕙乔中情的人不是太子,而是千暮遥。
“你……你含血喷人!”一直伏在宫女的身上低泣的容蕙乔突然激动的叫了起来,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委屈的看着皇后。
似乎自己遭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看见容暖心仍旧安然无恙,她只觉得胸口气闷得厉害,以至于身下的血流得越加的欢了。
皇上厌恶的拧过头去,不耐烦的挥了挥宽袖:“送太子侧妃回宫医治!”
如今,还不是容蕙乔的死期。
皇上的话无非是不想再追究今夜的这些祸事,若是一旦查出是容蕙乔自己所为,那么,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能寻私枉法。
容蕙乔一死,容家必定种下棘刺,反心即起。
众人都各怀心事的坐了下来,这一顿盛宴,吃在嘴里,是索然无味。
与众人不同的是,刚刚被人冤枉了一把的容暖心,倒是面色如常,味口大开,不顾众人的目光先将自己的肚子喂饱了才是王道。
那头,千暮离将那荷包藏好便用手绢轻轻的擦拭着方才捏过荷包的手。
唇角微微一扬,这个东西绝不是那个女人所绣,她哪里懂得什么刺绣之术?上一回,她曾瞧见太后的那些手绢花样子,还以为她是个中能手,但他放在容府中的探子却送来一样东西……
正是她拿来做试验品的一张翠绿的手帕子,那上头的几朵荷花是惨不忍睹,特别是水中戏耍的一对鸳鸯,说好听了,像对鸭子,说不好听了,就是两只怪物……
一想到那张手帕子,千暮离的脸上便露了些许的暖意。
果真,一顿饭刚刚好,容暖心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拢了拢发丝,瞧着那急促促往这里赶的常公公……
皇上的动作还真是快呢。
“回皇上,便是这个贱侍做的手脚,她已经招了,请皇上发落!”常公公尖细的嗓音穿透空气,清晰的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远远望去,是一名异族女子,嘴里含着手帕子,怕已是屈打成招了。
想必就是方才她提到的太子的宠妾吧?确也是个风情别样的美人儿,倒是可惜了。
皇上头也未回,便摆了摆手:“处死!”
回到容府,怡心院清清冷冷的,容暖心推开门,命良辰和美景守在门外,只见暗处缓缓的走出来一个人。
“小姐,有人将那假令牌取走了!”壮子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屋子里显得特别的深沉。
这个孩子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的陌生了。
容暖心叹了一口气,似乎想努力证明他仍旧是以前的壮子,却最终败下阵来,冷冷的摇了摇头。
“哦?壮子真是好本事,越来越让本小姐心惊胆颤了……”容暖心的声音故意压得低低的,造成一种冷漠的错觉。
壮子猛的一抬头,眼中满是惊讶。
他没想到,自己做的这般隐蔽,却还是让她看出了异样。
一时之间,壮子的脸扭曲了起来,极度的矛盾在他的身上叫嚣着,他知道,他若是不说,容暖心再也不会再相信他了。
若是说了,又对那人言而无信了……
“小姐……”壮子的声音竟有些沙哑起来,喉咙里像是堵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