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唇微微撇了一撇,之后便笑呵呵的将容定远又扶了起来。
实则,他又何尝不是在试探着什么,容定远手握北疆百万军权,对于皇上来说,也是一种无形中的威胁。
容蕙乔一抬头,那张清丽的脸早已被太子打成了猪头,青一块紫一块的,配上她凌乱的发髻和大红的嫁衣,显得甚是滑稽。
新嫁娘新婚之夜相传是不允许见娘家人的,据闻若是相见,必有大灾。
二夫人早已急煞了一张脸,心中七上八下的。
她感觉今儿个这事定不会这么算了。
容暖心冷冷的看着这些人演戏,容定远打的什么主意,皇上又打的什么主意,太子不过是他们捏在手中的棋子,肆意的操纵罢了。
给他人做了铺路石,却还得忍气吞声,便是这一世,太子的性子也不曾有丝毫改变。
遇事太冲动,脑子不灵光,成不了大事。
容暖心挑了挑眉,后退了一些,选了个舒适的位置,单手撑着下巴,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这接下来……又有什么要发生呢?
“啧啧啧……好好的一个美人儿,竟被打成了这样,太子殿下真是太不怜香惜玉了”不知何时,千胤常竟悄悄的来到了容暖心的身边。
他并眯着双眼,嘴里满是婉惜,但面上却是颇有兴致的很。
比起容暖心观戏的姿态,他却更像是在看一场市井的斗鸡赛,似乎正在盘算着哪一方会输,哪一方会赢,进而下注。
容暖心白了他一眼,对于这个人,她了解的不多。
上一世只知道此人纨绔、好色,但这一世,她却隐隐感觉,千胤常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只不过在掩饰什么……
“堂兄,怜香惜玉也要看对象,你说对吧?”千暮遥的声音淡淡的自身后传了过来。
不知何时,这个隐蔽的角落里,竟被这些人给围住了。
容暖心诧异的瞧了千暮遥一眼,只见他一身宫装,面似冠玉,气质凌利,却又隐隐带着一股子让人迷醉的阳刚之气。
剑眉下的双目隐隐闪着几丝温柔,却又在看向千胤常的时候带着深深的戒备。
听了千暮遥的话,千胤常立即大笑了起来,解释道:“那是自然,本王也不会对别人的女人怜香惜玉,县主,你说是否?”
说罢,他的身体微微向前一步,近乎暖昧的贴近了容暖心,将炙热的呼吸如数喷在她的脸上。
容暖心的柳眉微微拧了起来,本能的往后一退,拉开与千胤常的距离,一笑起来,那满面的清冷便化作了勾人心魂的幽香:“小女子对镇南王并不了解,您还是问炎亲王比较妥当!”
一句不了解,真真是将她和千胤常的距离拉开了好长一段。
之前,由于千胤常在太后面前请求赐婚,因此,这宫里人人都以为容暖心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说白了,人家一方堂堂的藩王向你一个闺中小姐求亲,那是何等的荣耀。
以容暖心那时的身份,别说是正妃,只怕连侧妃的姿格也够不上吧,但人家千胤常说了,是要立她为正妃的,她还有什么不满?
千暮遥愉悦一笑,容暖心的态度让他心中莫名的一阵兴奋,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
还好,她对千胤常并不动心。
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女子牵连着思绪,千暮遥又有些懊恼了起来。
“堂兄,这话,你还是去问问你府中的美眷妥当些!”
千胤常咧嘴一笑,并不十分介意。
三人正说着,却闻那边一声宫女的尖叫声响起。
紧接着,太子身边的人全都吓白了脸,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已经走下高位,冲着狼狈不堪的容蕙乔励声的教训了起来。
二夫人的下唇被自己生生的咬破了,破碎的声音提到了嗓子口,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一张脸早已是惨白一片……
事情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容蕙乔是过些时日才会发觉有孕的事,宫里有她相熟的太医,到时候多塞些银子,让那人假传月份,到即将生产的时候,再动此手脚,一切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容蕙乔身子底下的那滩鲜红的血。
即使再无知的人也应该猜到了那是什么。
随即,太医赶到,急急的把了脉,已然断定此是滑胎的迹象……
想必刚才被太子一阵暴打伤了腹中胎儿。
“皇后娘娘,蕙乔早在一个月前便被太子……”二夫人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推开众人便冲到皇后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的脸上挂着委屈的泪水,已是心疼至极了。
“哦?太子,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故作惊讶的挑了挑眉,似乎那事自己毫不知情。
这宫中的女人,人人都是七巧玲珑心,二夫人哪里猜到皇后想些什么,只得战战兢兢的看着千暮辰。
“母后,儿臣好冤枉……儿臣根本没想过要娶这个女人,是她故意勾引儿臣,还给儿臣送了荷包,儿臣当时只以为是容暖心小姐,却不想,竟是这个丑妇……”
太子也是委屈的紧,想到当日,他误将容蕙乔当成了容暖心,心中便‘腾’的一声升起了一阵怒意。
说罢,千暮辰便在衣袖里胡乱的翻搜了一通,将一个被他捏得皱巴巴的桃红色的荷包掏了出来。
这东西他一直以为是容暖心送的,因此才会每日拿出来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