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问过祁玉,那丫头的说法和你刚才说的很像,看来祁向天做事很小心,连自己的女儿都没告诉藏鹿之处。”
金璎璎瘪瘪嘴,“这都怪我,一开始打草惊蛇了。”
南十夜转脸望着她,她已经自顾自接着说下去,“要不是我一开始将他迷晕,用痒痒粉逼问白鹿的下落,让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上山的目的,因此有了防备,也许白鹿早就到手了。”
看到她在自责,南十夜这次没有数落她,相反安慰道:“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其实就算给他知道了也没什么,百密终有一疏,我就不信盗不到那只白鹿。”
“也是,任他再怎么小心,总会有破绽的。”金璎璎安下心,顿觉轻松多了,她转了个圈,想起什么似的试探道:“南公子,这白鹿到手后,你有什么打算?”
南十夜淡淡道:“自然是和你一起下山。”
“和我一起下山?”金璎璎眼珠一转,“你不留下吗?”
“我本来就是为了帮你找白鹿而来,白鹿到手当然是和你一起下山。”
金璎璎撇撇嘴,“那祁玉呢?这几天我看你和她相处的很融洽,还以为你打算要留下来做祁向天的女婿呢!”
“谁说我要做他女婿了!”南十夜淡淡道:“祁玉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切,鬼才相信!”金璎璎白了他一眼,跳起来恨恨道:“你们这些男人都爱说谎,说一套做一套的,特别是你,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嘴里说着喜欢温婉的大家闺秀,还叫我去修什么妇德,自己却跑到妓/院里去/嫖/妓!”
末了,她还怕南十夜不承认,加了句,“亏那妓/院名字叫得那般风雅,叫什么醉湘楼!”她扔了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的表情,生气的瞪着他。
南十夜一怔。没有作答。
“说不出话来了吧!”金璎璎用手指点点他的胸膛,步步紧逼,“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南十夜沉默一下,终于开口了。“你误会了,我去那里是有事要办。”
“办事?”金璎璎仰头一笑,“去窑子里有什么事好办?你当我是傻子吗?明明就是为了看那个叫婉伶的女人跳艳舞还找理由。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我也懒得和你吵。”
南十夜最后叹了一口气,“你为何每次见我,都恨不得和我吵上一架?”
“这都要怪你啊!”金璎璎很不满的道:“要不是你每次都说山寨里这个人存心不良,就是说那个人居心叵测,我犯得着发火吗?”
“事实是你的确太天真,一脸让人觉得很好骗的样子。”南十夜实话实说。
金璎璎顿时火了,“什么叫我一脸很好骗的样子?是你自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将这里的每个人都看成居心叵测的坏人,哼,我不和你说了。走了!”
金璎璎气呼呼的一甩长发,风一般的转身跑了。
空地上。南十夜站在那里望着她越跑越远的背影,目中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怜爱的眼神。
他在这里站了片刻也离开了,却不曾想到,他们方才的谈话都一字不落的落入了灌木后那个少年的耳朵里。
江松翎站在那里,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这无意中偷听到的真相,如同海水涨潮般的冲刷着他的心。
南十夜居然和璎姐姐认识?他们是什么关系。好像很熟的样子?南十夜好像有说过,他是为了帮璎姐姐上来找白鹿,一旦给他们找到那只白鹿,他们就会下山离开这里了,那么,他将再也看不到璎姐姐了。
璎姐姐……
他忽而想起最后南十夜那充满怜爱的目光,那样冰冷的人,为何要用那样连旁观的人看了都会融化的温柔眼神去凝望着璎姐姐的背影?
难道,南十夜对璎姐姐……
糟了!他霍然一惊。
——这是最坏的情形!
他从灌木后走出来,握紧拳头。
他的眼神徒然一变,凌厉如刀。谁也不能抢走他的璎姐姐,祁向天不可以,南十夜更不可以!
他边走边想着,转眼回到犀渠分寨。
他又变成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眉目深锁,眼神胆怯畏缩。
这个寨子仿佛对他就是有着一种魔咒,在他靠近这里的时候,心中的那些仇恨,那些悲伤瞬间都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他的脚步一迈入门槛,这里的仆役看到他,别说恭敬的行礼,甚至连正眼都没瞧上他一眼。
他孤零零的走进去,在这个地方,他也只是个行尸走肉,只是个为了应付大王而存在的活死人。
他心中有着愤恨,也有着不平。
可是他忍耐、他胆怯、他装傻,只为麻痹这些人的眼睛,对他放松警惕,他要让他们以为自己是无害的。
他在等待时机,一个可以让他实现自己野心的时机。
他的母亲是不得宠的小妾,再加上那个道士的预言,造就他身份卑微的境况, 注定只能在无人注目的角落里,孤独的成长。
原本,他是在等待着时机,不焦不躁。
但是,大王昨日的警告,以及方才他偷听到的话,让他明白现在已没多少时间可以等待了,他不能再等下下去。
因为,他遇到了她。
他行走在回屋的路上,忽然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从爹的房间里出来,此人生得身材魁梧,腰圆膀粗,面膛微黑,约莫三十二、三岁的年纪。
他一眼认出,是郭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