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申一个人上山去打猎,这是从前年开始的。是他爸爸教会他用鸟枪,也教会了他如何打飞禽走兽。之前呢,都是他两兄弟一起上山,两个人好有个照应,不然出什么事,叫都叫不到一个人。这次呢?因为哥哥下万县去了,他自己又想去打,所以就一个去了。他还记起,上次打一个野猪,第一枪打中了猪的后腿,结果这条猪反而回来朝名申奔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不怕死的猪,当然,他看到这条猪已经横下一条心了,想把名申弄个啥子样子。放了第一枪后,还没有来得及装药,野猪已经攻到了跟前,名申马上拿起枪用枪托打,野猪的力气多大,这样一条两百多斤的猪,两三个人也挡不住的。名蹈在七八米远的地方看到攻到名申的跟前,他瞄准了野猪。但他怕散弹打名申,又不敢发。野猪一下就把名申放倒了。猪张开它的獠牙大口正要撕扯名申,名蹈的枪抵到猪脑壳,轰的一声,猪应声倒地。他现在想想,要不是有哥哥帮他那一次,说不定少一支胳膊或少一条腿呢。所以,这次他想去打点野鸡野兔什么的。
长财县知县甄尚德到上事镇去检查工作,主要是查看秋种是否按县衙的要求布置下去了。他顺便就到烽火煤厂去看一看,刘中尉看到县大老爷来了,又是热情地倒茶,又是安排午饭。吃了的,也不怕。甄县令向来这样想,吃就吃哟,一个大煤厂的老板,吃他这一顿还是吃不穷的。刘老板把平常舍不得吃的养在池里的娃娃鱼也弄上桌了。上好的崖尘白酒,这是窖藏了三十年以上的,要十两银子一罐,喝得甄县令脸上笑呵呵的。笑归笑,他来还有一个目的,他还是要说的。酒过八巡,脸儿都红红的,他说,上次你处理朱雀玉男人那个事还没有弄好哟,给她那点钱,我以为是太少了。人家告到我这儿来了,为了双方的和平与安宁,我以为呀,再给三十两如何?刘中尉脑壳飞快地转,为什么县令在这儿要提这个事呢?他与朱雀玉是什么关系?商家是得罪不起官家的。这两个念头一闪,他马上就回答,好的,我叫人明天就送到朱雀玉家,好不好?“刘老板,你不愧为我县有名的煤炭老板,知书识礼,以后有什么事拒来找我。”
陈祖仁家的管家伍房从伏龙镇回来,对陈祖仁说,黄家有十几只枪了哟,黄家那些后生平常没有事的时候就在一起练习打枪,有个叫黄够山的年轻人说,他们打枪都很准。听他说,黄家马上就要整修寨楼,所有进入黄姓人家的人都要从那儿过,一是保护大家,二是给黄姓人树立一个门面。“这也是哈,这是个什么世道,先自保吧,如果不先自保,到时候再来保自己就有可能来不及了。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吗?上次我到镇上与马镇长喝酒的时候,他说八国联军烧了皇帝住的圆明园,太后都往承德跑。那里面的宝物被那些狗日的洋人抢劫一空,圆明园也成了废墟。这还不说,听说,还要给外国赔钱。”陈祖仁说。
“跟老子,我们被人家打了,还要赔人家的银子,这是什么道理?官家贪,国无银,弱小了就要被人欺。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当伍房说这事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多年的事了。
“还有哟,听说很多地方有人拉起队伍,政府根本就管不到他们了,他们各自为王。你看到我们这儿还有点太平像,说不定哪一天我们这儿也不太平了。以后,我们家的家丁你要注意训练,到了关键的时候要用得起,拿得出来,能够保护我们大家,为我们陈家出力。等名蹈回来了,你的主要精力就放在家丁的管理上,名蹈就管镇上的商号。你要把这五十人的队伍训练一个样子出来。”
“我们这些鸟儿枪有些落后了,我听说黄家都买了有子弹的枪了,一发一响,比装火药快多了。这些枪要多少钱一支,子弹多少钱一发?我也不知道。”
“这个事你就去办,去了解清楚,回来给我答复,我陈家也要更换新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