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别院内有三个稍大的院落,主院以及东西跨院,两家人分住了东西跨院。t/小柔和宋玉惜在男人走后,拿了账本和计划书同去了正院一起核算。两人刚放下计划书,想要估算钱财时,只听小丫头来报:“杨夫人,杨将军独自一人回府了。”
小柔一愣,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在什么时辰了?”
虽然已经处了不少日子,宋玉惜对小柔非常人的想事方式还不太适应。这会也懒的想她又绕到哪去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妹妹别管什么时辰了!杭州我来过很多次了,妹夫这会功夫,刚够从这里到郭大人府上再回来罢了。妹妹还是赶紧回去瞧一瞧吧。”
小柔闻言回神,和宋玉惜道别后回了西跨院。进门只见杨允之伟岸的身躯,矗立在凌霄花从旁。别以为他在赏花,他一定是又遇到难题了。小柔见状,轻轻的走到身旁,轻声问道:“没见到郭大人?”
“嗯。”
“有什么不对吗?”小柔问完后,心里就开始默数。发生了事她只是问问,没打算杨允之会告诉她。外面的事,如今杨允之会告诉她一些了,但不是全部。她每次都会问,他若不说,她也不强问。只要杨允之说一件,她就努力开解一件,她想以这样的方式,让杨允之在不知不觉间多说些事出来。
小柔未曾数到一百只小绵羊时,杨允之就开口说话了,虽然话的内容有些凌乱。“一定有什么消息被我漏掉了。我们一路南下。殿下在河东路的动作别人也一定知道了。我们从开始就没想过隐瞒什么,在沈伯父那里时,也是高调经过,接连扬州。江宁。郭大人也应该知道此事才对,他这样是避而不见吗?”
虽然杨允之是自言自语的方式在说,小柔闻言都十分欣喜,说就好。因她注意力不全在具体的事情上。就随口答道:“他不见你,我们就多跑跑,把各个州府的人都说服了,越过他不就可以了吗?”
杨允之肯定地说道:“当然不行。各个州府的人,不是江宁府韩大人那般心向着我们。我们人不在,很难稳住他们的,这是其一。其二,我们把两浙路跑个遍的话,全部说服。少说得两三个月。”
小柔语噎。政事这方面她实在不甚明了。不再说话,就这么陪着杨允之做免费的日光浴。
不知过了多久,杨允之突然道:“若是郭大人支持的是贤亲王。这才不愿意让殿下成事,该如何去劝?”
“这个用劝吗?你和裕亲王此举。并非为了争夺皇位,只为了保住大恒边疆。大恒若保不住的话,哪里来的皇位可夺?”
杨允之摇头道:“话是这么说。大家普通认为拿钱消灾,不至于亡国的。倘若我们真做成此事,那么于江山社稷,于平民百姓,都是极好的事。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殿下的声名鹊起。”
小柔奇道:“郭大人只是何必呢?贤亲王和裕亲王是亲兄弟,做为后族,哪个登基对他来说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殿下入武营前,跟当时已成年的贤亲王比,要逊色不少。很多人都已经选择了阵营,站到了贤亲王的身后。现在虽然殿下看着前程不错,但是没人愿意把身家压在他身上的。贤亲王羽翼已丰,殿下还是只刚能翱翔的雄鹰,但是,还没长成壮年。皇上那里,不……”杨允之说到最后,有些语焉不详。
小柔因离他近,没听清也能猜个大概,听罢忙四下瞅了几眼。杨允之大概是说:倘若皇上还能活上二十年,自然是裕亲王胜算大。倘若皇上就这几年没的,自然是贤亲王占优势。可是——“这和郭大人有什么关系?”
杨允之闻言,轻笑了下。小柔政事上笨的一塌糊涂,跟殿下有的比。这才意识到两人是站在院内的,遂牵着小柔的手往内室走去。并道:“郭大人早就选择了贤亲王那队。倘若最后成事的是殿下,郭大人有可能晚节不保啊。”
小柔立刻回道:“这么想分明就是杞人忧天。裕亲王不是那种人不说,若是贤亲王更适合做那个位置,咱们反劝裕亲王放弃都没问题。至少,我是真的不在乎谁当皇上。只要他身在其位谋其政,能让大恒百姓生活更好,能让大恒边疆更安全就行。”
杨允之豁然开朗。欢喜的望向小柔时,才发现小柔的脸已有些微红,忙责备道:“这么大的太阳,你跟着我站在这院内做什么!忘了去年不过晒了半个时辰的太阳,你的脸直直腿了一层皮才算完的事了吗!”
小柔随他一起回屋,一边不甚在意笑道:“那你没发现后来我现在的肤色更好了吗?”
“那也不能为了肤色好,受那般煎熬。现在的你,即使我骑着玉兔都赶不上了,你还要怎么好!”
小柔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小院的上空。她不过说过一次骑着玉兔都赶不上某某的话,杨允之就记住了,活学活用的十分恰当。
接下来几日,吕嘉问本想先陪着杨允之的,可是杨允之那句:“不需要,你尽快做好你的事,别我这边没事了,反倒你那耽误事。”让吕嘉问没再坚持,跟自己娘子商议后,宋玉惜建议他先做好店铺的事,官场上的事则不用他们俩来操心。
杨允之日日都去郭鹏府上,第三日甚至还和门房闲聊了起来,随便问了些门房的生活等等问题。
第四日早饭后,杨允之又是独自一人准时而来。“张老伯,郭大人还没回府吗?”
那被称作张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