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蕊安静出奇地回来了,一进门,红玉就迎上来,只看着,不说话。
“你想说什么?”寒蕊看着她。
红玉鼓起眼睛:“你想说就说,干嘛非得说我啊。”
寒蕊焉了,悻悻道:“苦瓜刨皮挨骂,西瓜不刨皮也挨骂,你说,我到底要怎样做,他才满意呢?”
“他发脾气了?”红玉吃了一惊。
“发脾气才好呢,”寒蕊沮丧道:“他还跟从前一样,根本不发脾气,就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地看着你。”
“他没有笑?”红玉诧异道。这个郭平川,你不讲情话也就算了,怎么连个笑脸都舍不得呢?
“开始笑了,后来,就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寒蕊说:“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红玉疑惑地问:“什么开始,什么后来?”
“我说请他到正房来睡的时候,他是笑着的……”寒蕊偏着头,思索着说:“虽然不太明显,但我可以确定他是在笑。”
他当然是在笑,红玉忍不住想裂嘴哈哈两声,嘻嘻,这个平川,估计是以为寒蕊邀他同房呢。谁知……
寒蕊纳闷道:“后来,我说,换了我去睡书房……他就那铁板一样的脸现出来了……”
果不其然!
“扑”的一声,红玉再也控制不住了,笑得前俯后仰的。
“我丢脸,你就这么好笑?!”寒蕊恼了,压抑着声音低吼一声。
红玉擦擦笑出的眼泪,说:“要是我没猜错,他拒绝你了吧。”
寒蕊点点头,好不惆怅。
“他怎么说的?”红玉好奇地问。
寒蕊回答:“他说,没必要换来换去。”
“你有想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么?”红玉踟躇着,问道。
“意思就是,我一开始就太不懂事,现在他懒得换了。”寒蕊说:“他可能觉得,错了就错了,将错就错省得麻烦。”
“你想得这么简单?”红玉有点惊讶。这个公主,思维方式总是异于常人的。该简单的时候,怎么复杂她怎么想,不想得惊世骇俗她不会收场;该复杂的时候,她倒是简单,一下子就给出了答案,也不管是对是错。
“不然还怎么想?郭平川从来都这样,他又不需要跟我面前演戏,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寒蕊黯然道。
“公主,其实我应该早跟你说的,”红玉迟疑了一下。正色道:“你们是夫妻,你该请他回正房来睡……”
“我刚才不是去请他了吗?”寒蕊委屈地说。
“你请他回来,但你自己也不能走。”红玉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寒蕊,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应该在一间房里。”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去请他,他就会回来?还要我留下!你疯掉了呢,他知道我会留下,还肯回来?!刚才我提出跟他换,也不过是会意得晚了些时候,你看看他那张脸!我要还跟从前一样粘着他,那他还不会赶我出去?”寒蕊一刺:“还一间房。别说等于是杀了郭平川,就跟我,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别这么绝对好不好?”红玉说。
寒蕊摇摇头,低声道:“你不懂的……真的不可能了……”她愿意用别的任何方式讨好他,除了再开口邀他同房。因为她知道,除了再一次自取其辱。她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这耻辱,已经根深蒂固,她没有勇气去重复。同房?她没有那个心情,要面对郭平川,她更加……恐怖……
对于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她只能用大脑空白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绪。她只能肯定,已经不爱他了,她也知道,不管是从报答的角度,还是出于在他身上对磐义的所求,她都必须讨好他、尽心尽力地侍侯好他,可是,她不知道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他,大脑空白着,是重未有过的迟钝。
“他如果要赶你走,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娶你进门?”红玉正经的神色不象说笑。
寒蕊幽声道:“也许,他是为了顾全父皇的面子,不管他怎么对我,总体来说,还是个忠臣;再也许,他是看我可怜,顾及从前夫妻的情份……也许,他还有别的谋划。谁知道呢?我是猜不透他想什么的,但是我知道,打死他,也不会喜欢上我,就这么简单。”
红玉直愣愣地望过来:“你确定?”
寒蕊缓慢而坚决地点点头。
红玉长叹一声,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良久不语。
“再试一次吧,就一次……”红玉猛地抬起头来,轻声劝道。
寒蕊默默地盯着红玉许久,摇头。
“就一次,也许,你会发现,他跟从前不一样了……”红玉柔声道。
“我没发现他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寒蕊淡淡地说。
“他对你的态度,发现了没?很温柔啊……”红玉的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泛着酸楚。
“我没发现他的态度怎么地好,倒是发现,你老是在我跟前替他说好话。你以前从来都是针对他,怎么忽然转了性呢?”寒蕊幽声道:“我知道,你想我们搞好关系,也是怕我的直性子吃亏,可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做事,我会考虑分寸的。你为了我,委屈自己,我领了你的情,可是别再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哪怕是为了我好,行么?”
红玉眨眨眼睛,难过地低下头去。我的公主,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啊——
“我觉得好累啊。”寒蕊轻轻地托起下巴,疲惫顿现。
“公主,”红玉咬了咬嘴唇,固执地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