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领导,看到一个人走到自己的视野里,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对方是不是我的人,他驯服不驯服,听话不听话,用他对我有没有好处,或者好处大不大,而不是看对方是不是第一流的人才,他的长处在那里,我用他他能够发挥到什么程度,对集体、国家有什么大的贡献。
领导干部还会忽视一点,就是只要是人才,他都是有骨气的,有脾气、有尊严的,他不会为了得到一点小小的利益,就不要自己的尊严,就卑躬屈膝,低三下四,求爷爷告奶奶。他是有绝活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长处,天下之大,还愁找不到一口饭吃!
况且,人挪活,树挪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才不稀罕你这样对待他,你看那唐朝的大诗人李白,说得多豪迈,“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皇帝咋了,娘娘咋了,富贵咋了,我不在乎!我就是天地间堂堂一个大男人,我独来独往,仗剑游四方,逍遥自在,谁的脸色也不看!
而这样的人往往不为当权者所容,他们听惯了奉承的话,看惯了别人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摇尾乞怜,给对方一个糖块,得到的是叩头、称颂和永远光荣伟大正确的赞美、欢呼。久而久之,当权者就习惯成自然,被一帮善于拍马、溜须的小人包围着,拥戴着,心里感到受用得很。他再也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丝毫冒犯或者不驯服。他根本就不允许任何独立的人格出现,这是现实社会最大的悲哀!
我们老是反思我们的国家为什么创新能力这么差?这么多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却比不上人口只有一两千万的北欧小国,发明创造寥寥,和诺贝尔奖根本无缘,为什么?
原因很多,张青云觉得,最简单的一条,像他这个书呆子都悟透了,就是我们的教育和社会大环境,一开始就在自觉不自觉地毁灭着人的个性、创新能力。
从一出生,我们就被父母不断地灌输着,生存压力多大多大,考学是多么不容易,找个好工作有多么多么难,我们要听话,在家要听家长的话,老老实实,不得越雷池一步。这样我们才是个好孩子,我们才讨人喜欢。我们从小就学会了压抑自己的天性,适应别人,我们压根就没有想到,天地间的这个我是独一无二的,是谁也替代不了的,我要做我自己。
等上学了,老师就是我们的主人,他的话就是圣旨,他说谁优秀谁就优秀,他说谁能成功谁就能成功,我们在升学的指挥棒下挣扎,考分考分,学生的命根!考的好了,老师高兴,家长喜欢;考不好了,老师不待见,家长使拳脚!
好容易熬到二十多岁,我们读完了大学,毕业了,参加了工作,又要上另一个大学,社会大学。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溜须拍马,学会了讨好献媚,挨了一轮又一**大小小领导的修理,这个说你不成熟,那个说你幼稚,你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地过了十几年,终于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婆,你成熟了,稳重了,四平八稳了,左右逢源了,领导也喜欢你了,同事们也说你不错了,你升职,提拔,当了不大不小的头目了,有权力训比你官小的人了,这时候再看看你自己,也成了圆圆的葫芦了,棱角是没了,但放哪都一样了,有你没你都一样了,你也成了工厂里批量生产的标准件,没有缺点,也没有特长,看起来你合格了,但从创新的角度看,你成了一个废人了,你的个性已经泯灭,创新能力已经丧失,你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大庸人!
经过这三轮毁灭,能够幸存下来的人,基本上不是圣人也是神经不太正常的人了,否则他根本撑不住!这样的大环境,要太多的创新人才出现,可能吗?!
经常到王天成家来的人,不外乎四大类,第一是亲戚,这包括王天成老家王家村和乡里、县里的一些亲戚,所有沾点亲带点故的,沾得上沾不上,甚至是八不挨九不连的,只要有一点连得上的关系,他们都不放过,就要来联络联络感情,最起码让王天成别忘了他们,一旦有什么事情,也不会那么突然,临时烧冷灶,不好办!还有一拨亲戚是王天成老婆刘翠芳的。她娘家也是个大户,亲戚朋友、七大妗子八大姨,人也是多的不得了。
第二是矿上早年的一些哥们。王天成当技术员时,认识了一些哥们,比如带自己的师傅、师哥师弟、师姐师妹,早年对自己有过恩情的领导等。这些人人数不多,况且过去这么多年了,地位差别太大,多年又没有联系,感情也逐渐淡化了。就这,只要他们有什么事情,找到王天成,开了口,只要能办的,王天成尽量给他们办,他是个特别重感情的人,什么时候,都没有忘记自己最不得志的时候,有人帮过自己,给过自己温暖。
第三是部下,这包括在西平当市长和市委书记,在省里当副省长,在东州当市委书记时结识、提拔、重用的一些老部下,铁哥们。这个队伍最庞大,来的人最多,最频繁。把王天成家常年弄得像超市一样的,主要就是这些人,大大小小的各级官员,企业老板。
第四是同学、真正的朋友。这个数量非常的少。张青云观察,当官当到王天成这个份上,真正的朋友是越来越少了,为什么?因为你位高权重,围着你转的人很多,许多人之所以和你交往,巴结你,是看中了你手中的权力,是想利用你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一个一个又像魔术大师似的,你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