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红极一时的销金窋倚红楼,早已成为凤朝京都里尘封的记忆。要说到现在哪个风月情场是fēng_liú郎去的最多的地方,就要数绿瘦红肥了。
而让绿肥红瘦名声一震的其中一个原因还有鼎鼎大名的凌王最近常宿其中。绿肥红瘦的老鸨这几日逢人便是笑的花枝乱颤合不拢嘴的,可不凑巧的是今日从千里迢迢外来了尊煞神。
本来一个玄色锦衣男子衣带生风而来,那老鸨觉着今日必然是又可以大挣一笔了。玄衣男子一进门又是没有招呼小厮带路。老鸨一瞧这阵势,心里捉摸着这男子这么轻车熟路难道是自己都不认识的常客?不可能呀?
果然不是她心中最先想的那般。因为玄衣男子来找人,还是找的常宿绿肥红瘦的凌王。而且玄衣男子打听了盛子凌的所在非但没有表现出客客气气的谄媚,反倒是一脚踹开了盛子凌所在的厢房。
一旁得见这一幕的人都是一张嘴撅成了圆形。
暗处警惕的隐卫看势不妙,正准备现身,盛子凌挥了挥手,隐卫们明白过来无事,便没有了其他动作。
然后里面的两个艳色女子惊得花容失色,倒是一边烂醉如泥的盛子凌十分淡然瞥了一眼撞门的男子,然后盛子凌语气极淡道:“都出去!”
玄衣男子本是倚着门,随后轻步移了进来,带了两分似笑非笑的神情道:“顺便带上门。”这是说给仓皇出去的女子听的。
玄衣男子没有回头,寻了个位置走下。他知道门自然会被关上的。
凌王竟然没有生气!凌王被人当面踹了自己厢房的门竟然没有生气!这人当真是让一众人开了眼界。这人到底是凌王那个交好的有如此气场的朋友?
诚然这个玄衣男子与凌王也说不上是多交好,但有气场倒是真的。t/正是才风尘仆仆赶来的夜倾渊。
“好歹你也是我比较看得入眼的人了。我倒真是想不到你会有这副要死不活烂泥扶不上墙的颓废样子。听说你将你母妃暗中派来寻你的人都赶走了?”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才来凤朝,这事都打听清楚了?夜太子的实力倒真是不容小觑。”这绿肥红瘦的酒盛子凌是反反复复喝了几天了,但还认得出面前奚落自己的人,也知道他这奚落其实是激他振作,“你去见过她了吗?”
“还能调侃?没看出来你这会脑子还是很清楚啊。”
盛子凌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暗夜处理离忧侯这个劲敌吗?为什么你这个别国太子却对她的事如此上心、对她百般着想?”
“你不是烂醉了好几天吗?怎么还会知道?”
“传得沸沸扬扬。”
“首先纠正你一点,离忧侯还没有资格称作是我的劲敌。”夜倾渊毫不避讳言辞,“至于你后半句的问题,于尹家千城而言,我永远不是什么别国太子。我对她不同于你对她,我对她无关风月。”
“只是我知道你这连日醉酒的消息传得纷纷扬扬,她必然不会怎么高兴,毕竟你们还是旧时玩伴,而且温情相助过。我只是为她解除可能的心病,顺带点醒你。”
是呀,正因为夜倾渊对尹千城不是关于风月,所以他知道尹千城心仪盛子元不会像自己这样一口气堵在胸头不得出;正因为他对她不是儿女之情,所以他可以不求其他的为她着想……可是他盛子凌真真不似夜倾渊。
盛子凌咧唇笑了,手中还歪歪倒倒握着酒樽,道:“我何曾没有想过清醒过来。就在你和她在元殊府前争吵那次,我便知道她的心思。一句报答平时为展眉,难道还不够说明她的心思?”
“若能说服我自己,早就说服了。可是西郊时,我以为她害七弟有意隐瞒;七弟称病、二哥责备她时,我邀她喝酒;她在汤水时,我请命护送青阳天璨前去负责质子交换,因为可以看到她……我并非没有放弃过,只是心之所使放不下。若能放下早就放下了,怎会还让自己有今天这么一遭?”
“你没有亲耳听到她在寿诞那夜一字一句说出七弟为她做的事,你没有亲眼看到她说那些话时既欣喜又心疼还带了赌气的神情……她眼里心里全然只有七弟。要是她并不喜欢他,任他是什么人,我必然都会争一争。可是他们两情相悦!若她可以公平些,可是能看到我这些年所做的?若当真是我输了,从头到尾,我只是输给了没有给我半点机会的尹千城。”
谁人能想到,这一番深情陈词,会是被人传说fēng_liú无匹的盛子凌!
世间最伤人者,唯情而已。
夜倾渊之前那番话再也无法流畅得说出口,他也是被这个平日里不见正形的男子给震住了。一念之下一个刀手将盛子凌劈昏,并在暗处隐卫与他交手之前道:“把他带回去。他跟着闹你们也跟着不清不楚。近几日凤朝皇室出了那么多事,他一个皇子、一个王爷,整日fēng_liú借酒,成德帝心里难道不会责他?”
隐卫首领开阳带头下了来,道:“多谢夜太子点醒。”便抱了盛子凌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之际似乎听到夜倾渊道:“也不知是不是点醒了。”
既然该说的话都说了,也是该快点去见她了。
轻功暗运到了紫竹院的时候,夜倾渊微微怀疑了一下,再从高俯视看了看,发现自己没有走错地,而且一眼就瞥见了似乎正要出门的女子。
女子今日一身黑衣,一头墨发,全然不是数月前看到的紫衣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