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五日。
“小姐,苏嬷嬷来了。”
“带她进来吧。”迟幼钦闻言便将手中的细毫放下,走到主屋主座坐下。
“王妃安。”
“苏嬷嬷不必多礼,阿攸,去备茶。”吩咐阿攸后,迟幼钦便示意苏嬷嬷坐下。待苏嬷嬷坐下,迟幼钦才问道,“嬷嬷今日来主院,所为何事?”
“回王妃,老奴前来,所为有二。一是今早文国公府,文国公夫人送来请帖,十日后,文国公府将办一场赏荷宴,特邀王妃前去。二便是与王妃说道这一月里府里的事宜。”苏嬷嬷说着便拿着手中的请帖上前两步,待阿兮接过,得了迟幼钦的允,才又回到迟幼钦左下首坐下。
迟幼钦接过阿兮递来的请帖,素色双开,封面一“宴”字写得娟秀馨香,开了内里,只两句小话,“楚地佳人玉莲步,一支芙蕖正含羞”,配之以一只正含苞待放的芙蕖,意境斐然。
迟幼钦见此眉目微开,唇角上翘,这别出心裁的心思,这修养,真不是盖的……
“这赏荷宴,嬷嬷可知其情?”
“回王妃话,老奴略知一二。”
“那本妃就烦请嬷嬷告知一二了。”
“是。因着文国公府赏荷池的风荷,较之别类,都会早上半个多月盛开,是而文国公夫人便在四年前发起了这赏荷宴。请的,大多是玄都高官贵妇和闺阁小姐。同堂共赏,美曰其名照拂官员家眷,维护后宅安宁。”
“这照拂官员家眷,维护后宅安宁,怎么会落到文国公夫人那里?不应该是皇后的职责么?”
“王妃在玄都时日不长,也不怪您不知详情。这文国公府,乃是太后和皇后的娘家。虽然这文国公无实权,但因着是国丈,所以,都城之中的高贵都会给几分面子。这文国公夫人,是皇上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自然,都城的女眷都得见之以礼。既给了帖子,都是不拒的。”
“那本妃也必须去咯?”
“若是以往,也不一定。但是,此次,听送帖的人说,皇后和殷贵妃适时也会到文国公府。如此,您也就不能缺席了。”
“……”这文国公府不得了啊!弄个赏荷宴,宫里的人都去……
“嬷嬷适才说要与本妃说道府上近一月的事,还劳烦嬷嬷细细道来。”
“是。自上次王妃训话后,老奴也承了王妃的意,将府中有意愿调度的仆人进行筛选,稍有变动。陈乐是个心细的,负责多年府中采买,功多于过,所以老奴意将他调到账房,随罗帐房理账。而以前随着陈乐负责采买的白四儿是个可靠的,可承了陈乐的位置,负责采买。那后厨的李大厨,工钱涨了三百文……”
“小姐?”
“……”
“小姐?”
“嗯?”
“苏嬷嬷走了。”
迟幼钦闻言一收眸,看向苏嬷嬷的位置,已空空如也……果然听家常容易打盹儿啊!
“她什么时候走的?”
“一刻钟前。”
“那你怎么才叫我?”
“苏嬷嬷见你想得入神,便止住了我和阿兮。说完了她便走了。小姐,你适才双目无神,在想什么想得这般混沌?”
“……我在思考人生。”单手托腮,迟幼钦又说道,“阿攸,你去把随风给我找来。”
“是。”阿攸应下,又看了一眼双眼回神的迟幼钦,便出了主屋。
阿攸刚走,阿兮便又端了一杯白水进来。
“小姐,你适才不会喝了茶又睡着了吧?”
这种被拆穿的感觉……迟幼钦咳了两下,将面前的茶杯推开,示意阿兮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你说奇怪不奇怪,旁的人喝茶都提神,我怎地喝了茶还容易犯困呢?对了,你今天怎么给我茶啊?”
“苏嬷嬷是个重礼的人,若是给你端了白水,她见着了,心里难道不会有什么想法?”
“这倒也是……她后来说的事儿,你听了么?”
“嗯……都是些小事,碍不着咱。”
“唉……对了,陆宸这两天怎么样?”
“陆公子啊?”阿兮提到这人竟难得地忍不住掩唇低笑。
看着阿兮这模样,果断是不正常!
“你笑什么?”
“还不都是小姐,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竟和那陆公子较劲儿,生生让府上的人管人家叫‘宸姑娘’,你这王妃的话,府上的人自然是违不得的,所以…噗……”
“唉……你先别笑,这几天怎么了?”
阿兮扶了扶鼻尖,敛了笑意,“那陆公子这几日在府上走动,但凡府上的人见了,可都是毕恭毕敬地唤他‘宸姑娘’,可把他给气得!听说去找王爷闹了一场,王爷说,‘本王觉得……王妃喊得不差,很适合你’。”
迟幼钦听完眉头猛地一抖,“楚王爷夸我?”
“看着像,反正那陆公子求路无门,只得将将儿地受着。可不,这几日就窝在西苑里,也没得见出来走动了。”
迟幼钦摸摸鼻头,要是那人记仇,自己不得小心点?
“小姐,随风来了。”
“王妃。”
受了随风的礼,迟幼钦也就直截了当问话,“本妃唤你来,是有一事相问。”
随风闻言唇角微抽,“属下当知无不言。”
“文国公府,你可知道?”
“略知一二。”
“你且说说。”
“文国公府是我大魏朝四大国公府之一,但因着是外戚,所以并无实权。但那声誉,在四大公府中,是最高的。”
“其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