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脸色不健康的苍白,长发随意用根发簪挽在脑后,水心在大管家喜叔的搀扶下,跟在福伯身后朝着云府前门匆匆而去,一边走一边询问着事情的缘由。
“这……”
小心的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爹爹,大管家喜叔脸上满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实情全部说出来。大小姐的身体才刚刚好转,实在是不适宜再过操劳。可是,不说的话又……
为难的看看水心,又再看看福伯的背影,喜叔咬咬牙张开口道:“是……是灾民。二小姐前几日施粥回来不知怎么与灾民起了冲突,现在云府已经被激愤的灾民们团团围住,根本无法进出。”
“映雪?”娥眉微蹙,水心忍不住扶着额头,感觉到头又开始在抽疼。
她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明明是施粥这样的善事,自己那个娇生惯养,不谐世事的宝贝妹妹怎么会连做善事都能与人起了冲突,还闹到叫人家找上门来的地步?!
“喜叔,不急到前门去了。扶我到凉亭里去坐坐,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说给我听。”
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凉亭,水心停下脚步不肯再走,打定主意要把所有的经过的问完后再做打算。
虽然明知道福伯和喜叔不可能会害自己,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即使他们父子俩配合得天衣无缝默契无比,可她就是觉得他们没有说出全部实情,还是有事在瞒着她。
“是。”
望着回过身对着自己无声轻叹的爹爹,喜叔犹豫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放弃了,应了一声就乖乖扶着水心朝着凉亭慢慢走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长叹连连。
到底还是没能瞒住大小姐!唉——
把怀中早就准备好的披风给水心披上,福伯和喜叔在她坚持的目光下缓缓落座,分别坐在水心的左右手边。
“福伯,水心的身体已无大碍!”
细长的双眸坚定的望向福伯,水心在他的眼中看到心疼、不舍、迷茫、以及犹豫不决。
福伯慈祥的目光轻扫过水心还带着病容的小脸,看着这位名义上是主仆,实则亲如祖孙的大小姐,脸上满是疼爱。
大小姐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自称“水心”,这个习惯从她能记住自己的名字时开始,已经持续了二十来年。虽然乍看上去有些逾越,可是却是最直接表达着她对自己感情的一种方式……
“小喜,你去吩咐前门的门房和家仆们千万别开大门,等着外面的人自行散去。然后去厨房端点热乎的吃食过来,让大小姐暖暖身子。”
喊着大管家喜叔的乳名,福伯老当益壮,条理分明的吩咐着儿子,言下之意就是他和大小姐都不会去前门了,灾民的事再拖一天,等明天再说。
“是,爹。”听到自家老子的吩咐,喜叔马上站起身来应了句就离座去办,没有再多问一句。
既然爹爹说话的过程里大小姐都没有插话,就说明她也是允了的。多年培养出的默契让他马上心领神会,既没有先去前门找门房,也没有去厨房找厨娘,而是先去了云映雪所在的院子。吩咐着她的贴身丫鬟们看好二小姐,只要她有任何举动就马上派人来通知他,千万不可以任着她的性子胡来。
这几日水心在昏睡,也没个能主事的人,整个云家被云映雪给搅得一团乱。早就被吓得没了主意的小丫鬟们一听到大管家的指示马上点头答应,脸上的苦涩和泪水这才敢流露出来。
她们几个实在怕死了二小姐说风就是雨的暴躁脾气,相较之下被她打了还算是小事,反正平时也都被打惯了。可是现在怕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她不高兴,万一也和烟翠一样被她给半路推进前来找事的难民群中,那她们……
注意到她们的神色,大管家喜叔的眼中精光一闪,表情严厉的警告着她们:“烟翠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尤其是大小姐那里,都清楚吗?!如果被我发现有谁胆敢多嘴的话,别说我不留情面直接把你们全都给转卖出去!”
“是……是!我们不说,我们绝对不说!”
纷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几个小丫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提起任何一个与“烟翠”有关的字眼来。
“嗯!你们都回去吧,如果二小姐有任何举动的话就要来人禀报知道吗?”
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个小丫头的脸,确定她们几个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心里去了,大管家这才摆摆手让她们都回去,慢慢的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一路走一路苦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希望这么严厉的吓唬那几个才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看着她们望向自己的恐惧眼神,感觉自己是个坏人。可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做呢?所有的事仿佛商量好的一般,全都砸向云家……不!是砸向大小姐一人!
这种多事之秋他实在不希望再多生事端,虽然这样会有些对不住“烟翠”那丫头,可是他还是不能让大小姐太过为难,毕竟现在还有很多事在等着她去做……
不知不觉脚下越发的用力,喜叔似乎是发泄着自己心中的焦虑与不安,甚少在人前显露武功的他旁若无人的施展出轻功,朝着云府大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
话说另一边,坐在院中凉亭下的水心和福伯在喜叔离开之后就那么彼此的互望着,谁也不肯先开口。
直到一盏茶时间过后,福伯才轻叹一声,不太情愿的摇头认输,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