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轻易赌掉了自己的幸福!”夕颜又是嗔怪又是心疼地紧紧攥着落葵的手。
而落葵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半晌,才强忍住泪水说道:“那该怎么做?姐姐告诉我该如何做?当年父亲与母亲皆是成了这个可憎战争的牺牲品,我若仍视若无睹,岂不是太过冷血,毕竟这都是为了两国的百姓着想。”
夕颜听得心头又是一阵不舍,这道理她又怎会不知,可当如此事情发生在自己最不想被牵扯进来的妹妹时,便是感情要比理智占据的多一些,她无奈一叹:“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自由吗?不是看到牵着线的风筝都会觉得它们飞得不够高不够远吗?如今怎就糊涂了,当初虽是万分不愿,但一想到你离了萧家大院那牢笼,便也欣慰你可以寻一片自己的净土,怎会料到如今竟与你是这种方式相见。”
落葵苦涩一笑,拉着夕颜的手往宫殿中进,摇头道:“姐姐可记得当初那被寂英雄给拾回来的风筝,当时姐姐见我重得那风筝时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如何劝的来着?‘它也见着一番天地了,如今又回到你手中,便是命中定数,它注定不需流浪,而要经一场轰轰烈烈的。’”话到此处,落葵竟忍不住破涕为笑,不知是回忆到当初生活的美好,还是无奈如今处境的迫不得已,她朝夕颜继续说着:“姐姐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是啊!它注定不需要流浪,而要经一场轰轰烈烈的。我不正就是那渴望自由的风筝吗?这便是命吧!”
夕颜随着落葵一起缓缓坐到椅上,握着她的手却自始至终都未松开过,听了她这话,更是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如此良久才轻声问:“皇上今日在朝堂上如何说?何时要离开?”
似被问到了自己不愿面对的问题。落葵顿时别过了眼去,半晌,才喏唇道:“半月以后。”只短短几个字都有些哽咽,稍稍停顿,又开了口:“听说是乌兰国失散多年的大皇子……”
话说到此处,夕颜微微一怔,心中惊讶:“莫非是……”
只听落葵继续道:“还听宫中之人传闻,这皇子是个半人半妖的,当年乌兰国国主正是抵不住各个官员的劝说才狠心将刚出生不久的他抛弃。”说着说着,又不禁有泪水将要落下。
半人半妖?话到此处时。夕颜已是舒眉展露出了笑意,这不正是寂鹰吗?夕颜望着眼前独自叹息的傻丫头,落葵定不曾想到过。那即将嫁给的丈夫,是同她有着一面之缘的。细细一想,在当初落葵失魂落魄于那风筝的时候,寂鹰也是失魂落魄于她的,如此也好。寂鹰虽是性子轻狂了一些,但绝对算一个好男人,当初多么驰骋草原独自逍遥的男子,为了国家而肯屈身入尘,必然是十分有责任心的,再凭自己对寂鹰的了解。既然落葵曾是叫他凝滞目光的女子,那必然不会亏待她的。思及此处,夕颜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悬着的一颗心也终踏踏实实的放了下来。
一旁仍在黯然神伤的落葵见她突然如此,又惊又疑问:“妹妹要嫁给这样的人,姐姐为何会这般开心?”
“待嫁到乌兰国的那日你自然会知道。”两人既是如此有缘分,自己还是多给他们留些悬念的好,夕颜端起了桌上的琉璃杯盏。思及当初风筝一事,又是忍不住一阵笑。没想到自己曾就景感慨的一句话竟成了真,这才是真正的命中注定!
见夕颜竟兀自清闲地喝起茶来,落葵有些急了:“姐姐到底是想起些什么吗?可与我这次嫁去乌兰国有关?快同我说说。”
夕颜饮了一口茶,朝她皱了皱眉,满脸的笑意:“有!还是非常有关!不过说出来就不够惊喜了,待到嫁去乌兰国时你便知道了,这就算是姐姐送给你的贺礼吧!这半个月里你什么忧愁都不要有,只好好养着,等着出嫁的那一日便好。”
落葵见她如此淡定,心中也随之踏实了下来,她是相信夕颜的,可仍旧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是何因果,急急跺脚问着。而一旁的夕颜只是含笑摇头,落葵见此,心头一动,起身冲向她去,一到跟前就挠她痒痒,夕颜惊吓地一面扶稳杯子一面躲闪着,笑嗔道:“如今是做了公主!越发反了,竟敢挠起我来!还是你即将有了草原丈夫的倚仗,便更不怕我了?”
听了此话,落葵微微红了脸,却更是与她闹得起劲。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许是宫女公公们听见了声响,却因未得落葵允许而不敢靠近门前。
“罢了罢了!这不比咱的园子,闹腾一会儿就算了吧!”夕颜握住她的手腕,笑着将手中的杯子重新置放回桌上。
落葵也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只得坐回到椅上,无奈道:“光是宫中的气氛,都叫人觉得压抑,每个人都诚惶诚恐地过活着,竟比当初的我在萧府还要惟命是从。”
“这里是皇宫,是威严的地方,尊卑有序,怎能容许胡闹呢!”夕颜呵呵一笑:“不过待你到了草原之上,便定会比这里自由。”说着,她又满眼不舍地握了握落葵的手:“相信姐姐!那草原之上必然有你想要的自由,你会幸福的,也一定要幸福,这样姐姐才能够安心。”
“姐姐!”望着眼前之人落寞的目光,落葵心头也是一酸。
夕颜怕她难过,忙渐渐收起了愁容,挤出一个笑来:“不知今日一别,你我还要多久才能够再次相见。”
“那我可以多多招姐姐入宫来叙……”落葵笑回道。
“不可!”未待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