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丫丫把车子滑向一边,靠近她的脸。丫丫嗅觉灵敏,一股子脂粉味窜进?中,一双好看的平眉几不可见轻拧下。
从第一次见面她脸上就一直涂抹着厚厚的妆。习惯的原因,她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
“没事,我们走吧。”
顾洋留下便利贴上告诉她,今天要去看的医生脾气有些傲娇,千万不能迟到,不然说不定会被赶出来。
丫丫瞥了眼她脸上连脂粉都掩盖不了的苍白,再次启动车子。
“痛苦的事情不要去想,久而久之不刻意忘也会忘掉,如果你执着于它,就算是你看遍全世界的医生也没用。”
方蓝的事情,她不用刻意打听,就能从母亲那知道不少。更因为母亲时长念叨着让她帮方蓝找医生而对她的病知之甚多。
方蓝低下头,丫丫说的话有理,可是人心理一旦留下阴影,想拔除不是那么容易的。
市中心医院,精神心理科,丫丫陪着方蓝在外面等候着。见丫丫不停看着腕表,方蓝开口。
“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
她也就是以前的问题想得多了,才会头疼,别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碍。
“我既然已经答应就等你看完医生再走。”
丫丫是个很有原则的人,面对丫丫这种面冷看上去不好搞的人,方蓝再闹腾,话也不是很多。
忽然瞥见丫丫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方蓝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真是奇怪的女人,别人的戒指都戴在左手上,她却戴在右手而且那个戒指上的钻石很大,周边还有碎钻,一看就是带出来炫富的。跟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清冷的丫丫很不相符。
“喜欢这个戒指?”注意到她的眼神,丫丫把手摊在她的面前。
方蓝摇摇头,一个模糊的画面闪现眼前,快的令她有些抓不住,细细再去想时脑袋又开始犯疼,表情有些痛苦。稳了一会才对丫丫勉强扯动下嘴角。
“其实我也不喜欢,一个朋友送给他老婆的,老婆嫌弃,他就转手做人情送给我老公,老公自然就给了我。我把她放在一堆首饰里差不多都忘记了,最近应酬的时候,总有人在我面前显摆,我就把它给扒拉出来,遇到炫首饰的,我就直接亮出来,少废了一些口舌。”
见面次数少,丫丫很少在她面前说那么多话,方蓝被她的话语逗笑了,或许真如顾洋所说的那般,丫丫只是面冷,其实也是个很好相处的可人儿。
听到小护士喊她的名字,方蓝起身。
“不用我跟进去?”
“不用。”有些事情太过私密,她不想被别人探听。
丫丫也不勉强,“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和以前看病一样,心理医生一边不动声色观察她的表情一边提问问题。不过面前这个不过三十出头的年轻专家,问的问题太过犀利,她回答的有些吃力。
“放松,把你之前经历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医生简单的做着笔记,方蓝手捂着头,不堪入目就是那些丑陋肮脏到她怎么也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更别说还要告诉别人。以前冠以这方面的问题医生都是去询问顾洋,每一个像他这般直接的。
“越是不愿意回忆,你就越得想起,只有这样才能解除你心中的疙瘩,”
头越来越疼,房间中的空调好似形同虚设,方蓝身上的白色长衫已经全部汗湿。流汗黏连在一起,露出看似光洁的额头。
“你额头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医生观察细致入微,方蓝一惊,赶快用手拨弄几下留海。
“你连自己身上的伤痕都想掩盖住,你根本就不敢把心里的阴影曝晒到阳光之下。你还是回去吧,等想好怎么跟我倾诉再来吧。”
早就不想在这里多呆方蓝,腾地一下起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一关上门就开始倚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见到她这般,丫丫赶紧上前。
“怎么了?”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汗流的太多,她也不知道脸上的妆容花没花。
脸上汗珠滚落,留下一道道明显的痕迹,脸上难受,方蓝干脆洗掉,粉涂抹的太多,洗手间又没有卸妆液,洗的次自然就多了一些。
“我说你这人洗的也够久了吧,可以不可以让开了?”
身旁等待的人耐心耗尽,语气很是不好,尖锐的声音好似有些耳熟,只是一时不知,在哪里听说过。脸上还是油油腻腻,方蓝不理睬她,继续拍打着脸颊。
“有没有一点自觉性!”声线拔高,声音又尖了几度。
方蓝也不悦,头微抬,刚才还叫嚣的女人张大嘴巴大叫一声。
“鬼啊,真的是鬼,然然快走!”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闫素珍,没病的尖叫一声,吓得屁滚尿流,拉着震惊当场的景然向外面跑去。还怕方蓝追出去,抡着包对准她砸了两下,如果不是方蓝反应快,估计包砸在亮脸上会出现砸出几个印子。
“然然,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今天怎么就忽然出现了,是不是我们最近要有祸事啊。不行,我今天晚上要带你连夜去临城祈福,消灾避难。”
“妈大白天的哪里有鬼啊,你也都说了,景昕她死了那么多年了,要出来吓人还等到现在?你不是要去上厕所吗?赶快进去啊,我还着急看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