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芷急了:“为何不要?行叔叔说,这块玉叫凝心玉,前朝艾太妃的爱物,他可是花了重金买回来的。你看这玉它现在是通体润白,待到了日下,贴着肌肤,就会变黑色。五行说里有注,黑主水。这可是镇暑的好东西呀!”
前朝艾太妃的爱物?那怎么就流落宫外了呢?
今上是庶出,生母便是艾太妃。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何等的母慈子孝,如今太妃仙逝,今上也垂垂老矣,念母更深,怎会容得这些贴身之物外流。
窦妙净撇了撇嘴,心道,这顾行肯定是随口胡诌,骗窦芷的。亏得窦芷也信了!
看窦芷一副跟她磨到底的样子,她也就只好收下:“你以后可不准顽皮了。对了,你跟着韩大叔学拳脚的事情,二叔知道吗?”
窦芷甩了她一个白眼:“就是我爹让我去的。”
“哦——”窦妙净恍然。
芷哥儿从小都随着二叔四处游走,尽管有忠心的护卫保护,可好赖也得有点自保的功夫才行。
她摸了摸芷哥儿的脑袋,笑眯眯地道:“那你就好好学。”
学成了,至少卫长兴来的时候,芷哥儿能逃过一劫。
她想着,嘴角浮起了一丝落寞的笑。
窦芷又坐了会儿,绮玉来请,说是韩墨找他。他“哦”了声,咕哝道:“又要扎马步了……好累……”
窦妙净笑着对绮玉道:“晚上给你家爷好好按按,泡个热水脚。”
绮玉忙道:“二老爷还备了许多舒筋活血的药呢。”
看样子窦沛真是把芷哥儿当成自己一样操练了。
窦妙净送了芷哥儿出门,心道看这个光景,芷哥儿怕是去不了踏青了。或者祖母的提议未为不可,自己要不要也留在这里?
可是一想到顾行那张脸,她就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芍月与银屏的手脚快,没多久就收拾完了。窦妙净便去了窦妙琴那里,两个人都收拾好,才去了周老太太的厢房。
等她们到了没多久,苏太夫人沅大太太等人也相继过来了。大家都换了身轻便简单的衣裳。苏太夫人穿得很是鲜嫩,把站在她身边不满三十的沅大太太都比了下去。
沅大太太直嚷着下回可不敢跟苏太夫人出门了,若是小叔在这儿,说是姐弟也不过分。乐得苏太夫人脸红不已。忙说要回去换一身,让周老太太给拉住了。
“你是个会打扮的,海清那是嫉妒你呢!你快别走,也给我挑身合适的衣裳,咱们老太婆得好好压一压这些年轻人才是。”
惹得大家都笑起来。苏太夫人便陪着周老太太去了内室挑衣裳。等再出来时,不论是耳边的珍珠铛,还是身上不失气度身份,又显得随意自在的搭配,都教人耳目一新。
罗太安人便撇了撇嘴,对苏太安人道:“六弟妹果真是世家里出来的小姐,这品味眼界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六弟妹你看,我这头上的翡翠珠花怎么样?好不好?”说着把头别过来故意把那对珠花亮给旁人看,生怕人家看不到那指甲片大的翡翠似的。
“既然是去踏青,稍显贵重了。”苏太夫人淡淡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罗太安人便沉了脸,冷笑了一声。
大家心里都明白,罗太安人哪里是去踏青的,分明是想借机攀交上陈大太太,好给窦妙如薛漪问个前程。
周老太太便说道:“方才芷哥儿来给我请安,说他跟雨润都不去踏青了,让我们玩得好。这小家伙,可贴心着,备了许多茶水糕点。我就觉着,既然两家出来的都是女眷。外男确该避嫌。就跟陈大太太那里通了气,陈大太太也觉得有些不妥,遂命陈大爷不必亲往,只派些得力的护卫就行。所以待会儿。大家尽可畅快玩耍,别有顾忌才不枉陈大太太一片心。”
陈大太太生怕像窦家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家打陈煜的主意,自然对这个提议十二万分地赞同。
一听到陈煜不随行,窦妙如顿时意兴阑珊。可是一想到王紫凝的交代,她还是堆起笑来,装着这个提议很好的样子。
薛漪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强颜欢笑。面目表情地目光落在了地面。只有一直低着头,长辈们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恭顺温和的人。
收拾好之后,窦家女眷便齐齐出了门。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才见陈家的丫鬟们鱼贯而出,拥着陈大太太与王紫凝上了马车。几个护卫立刻就团团围在马车四周,若是个有道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排了个怎样的小阵,把主家护在阵眼之处。
陈大太太笑着撩帘,冲同样撩开帘子的周老太太道:“正章与介远在京城时便玩得很好,这会儿异地重逢,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他让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不能随我们去踏青游玩了。不过却介绍了北高峰上的几个好地方,若不介意,太安人待会儿跟着我们走便是。”
正章是陈煜的表字。像他这个年纪,还未及冠,有表字的都是极为优秀的少年。所以陈大太太说这个话的时候,隐隐带着几分骄傲与得意。
这是窦妙净今世,第一次听到陈大太太开口说话。
她也偷偷撩了帘,一双湛清的眼,直直注视着这个,前世差点成了她婆婆的女人。
按照年龄,陈大太太与周老太太不相上下,可是按照辈分,陈大太太却是与沅大太太一辈的。她虽已是做外祖母的人,可上还有个陈家老太爷活着,一时还不能越了那辈分去。
可她这话却有几分其他意思。
周老太太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