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大,两名探马跨进指挥所,来到文书案前,打个千:“启禀指挥使,我们奉令打探军情回来了。”
“回来好!”指挥使汪秉辉笑容满面,指着一旁的椅子说,“坐下说话。”
“谢谢指挥使!”两名探马道一声谢,跨到文书案一侧的椅子旁坐下。
指挥使汪秉辉打量着两名探马,微笑着问:“你俩去扬州打探军情,有何收获?是否像传言中所说?信王朱由检在扬州被张太师一伙,推拥为皇帝?”
“确实有此事。”其中一名探马回答,“据我们在扬州打探来的消息,不但信王爷被张国纪等人拥戴为皇帝,那张国纪老儿,还率众围困润州。据传言,润州被围多天,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城池失陷,只是早晚的事。”
“哦!有这等事?”汪秉辉闻言大惊失色,“怎么会是这样?润州距离南京较近,又在总督袁可立的管辖范围,总督大人怎么见死不救?不派援兵,乃是他最大的失职。”
“润州人马无法突围出去报信,南京方面根本得不到润州被围的消息,这才导致总督袁大人没有派兵的真正原因。”另一名探马接过话茬说。
“好啦!有关扬州失陷,润州被围,我们都无能为力,也不是我们议论的事,只能望洋兴叹而已。你们暂且回营房去,需要你们侦察时,再派遣你们去。”指挥使汪秉辉向他俩挥了挥手。
“属下遵令!”两名探马站起身,告辞而去。
接下来,汪秉辉又吩咐其中一名侍卫:“你去马厩备三匹马,我们一起去知府大堂,与司马大人商讨防范之事。”
“是!”侍卫应了一声,拽步出离指挥所。
那名侍卫走后,指挥使汪秉辉坐在桌旁,手托下颏,心想:“扬州、润州落入旁人之手,将要危及到宝应的安全。而宝应与扬州近在咫尺,朱由检、张国纪一旦向外扩充地盘,会迅速殃及高邮、宝应一线的。唇亡齿寒,就是这个道理。”
汪秉辉想到可怕之处,不觉打个寒噤。
就在这时,那名侍卫已备好三匹马,牵到指挥所门前,冲室内喊话:“指挥使,马已经备好,何时出动,由您定夺。”
“好的,我们立即出动。”指挥使汪秉辉站起身,离开文书案,向另一名侍卫做个手势,“走,我们一起去知府衙门。”
说着,拽开大步,向门外走去。那名侍卫不敢怠慢,紧随汪秉辉的身后。
须臾,他俩来到室外,从那名侍卫手中接过缰绳,不约而同上了马,拍一下马后胯,三匹马扬开四蹄,出离卫所院门,沿着街道,匆匆忙忙向宝应府衙而来。
此时,宝应知府司马标,正与师爷窦余在府衙内闲谈,一班衙无所事事,分立在公堂两旁,手拄水火棍,无精打采,像蛇吃烟油一样。
司马标望一眼众衙役,对窦余说:“你看那班衙役,就像在战场上打了败仗一样,一个个焉头耷脑,哪里像拿朝廷俸禄,当公差之人?”
“这也难怪,多日没有案件发生,我们这里成了清水衙门,当差的无所事事,自然而然显得萎靡不振。”师爷窦余打着圆场。
“让本府敲一下惊堂木,来个敲山震虎,提一下他们的精神。”说到这里,知府司马标抓起惊堂木,猛然往文书案上一拍,厉声高呼,“升堂”
众衙役听到惊堂木,如同接到一级作战命令,精神百倍,手中水火棍敲击着地面,异口同声高呼:“威武”
那“威武”之声,回荡在衙门大堂内,余音绕梁,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失。
知府司马标扫视一眼公堂,见众衙役与先前判若两人,心想:“拍一下惊堂木,还真灵,立即就使他们精神大增。以后,多多使用这一招,乃是提高他们精神的法宝。”
想到这里,司马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口问:“罗班头,今早是否有人擂鼓喊冤?”
“回知府大人话,今天没人喊冤。”罗班头跨前一步,抱拳回答。
“没人喊冤叫屈,我们这里快成清水衙门了。时间一长,不但‘府衙’二字在黎民百姓的心目中变得淡漠,就连我们这班朝廷命官,也变得若有若无;甚至提到谁是知府,都无人知晓。”知府司马标自慨自叹一番,问罗班头,“你说,迄今为止,有多长时间没人来衙门告状了?”
罗班头见问,装模作样,伸出手屈指算了一会,高声禀报:“回大人话,从前一次有人申诉谋杀案之后,到现在已有半年多没有人来衙门擂鼓喊冤了。如此下去,我们这些当差的,整天无所事事,白拿了朝廷的俸禄。”
“是呀!干公差这一行,就是有苦有乐,有忙有闲的。”司马标沉默一会说,“既然没人喊冤叫屈,由它去,我们总不能制造事端来、自己审理自己呀?要是那样,就成为小鸡吃粉丝,自绕自的脖子了。”
师爷窦余听了罗班头和司马标的对话,思忖一会,极力奉承说:“大人,要是长年累月没有人喊冤叫屈,那我们的宝应府将要上朝廷的头名榜了。”
“此话怎讲?”司马标一时没回过味,脸上浮现质疑之色。
“大人,下官的意思是:如果在您的任期内,没有一例案件发生,则说明您治理有方,物富民安。使得黎民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此一来,也就没有盗贼可言,更没有拦路抢劫的歹人。所以,谋杀案件、打家劫舍的没有了,天下自然而然太平起来。”师爷窦余提出自己的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