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狄斐婓一边翻着ubby递来的黑色文件夹,一边平静地对抱玉说,“咱们大秀最终到场的宾客名单。比预期的还要少几位,这次把你调回来也不是平白无故,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抱玉点头,后背依然笔挺,套装没有一丝褶皱。
狄斐婓看着她,笑了,轻轻地把身体重心移回座位里,“你还年轻,这次大秀一路坎坷曲折,我希望你也能尽到全力。”
她说“尽到全力”四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像是wod文档里设置了“加粗”和“下划线”。又打上了荧光笔。
寰宇地产的裴总在市中心的那家vip桌游俱乐部举行了一场桌球比赛。抱玉花了自己一个月的薪水买了身阿迪的运动行头,穿着就去了俱乐部,站在裴总旁边。
这家桌游吧她以前陪父亲来过,也试着打过几次,技术不是太好,但她的父亲说,打桌球三分看球技,七分看姿势,也因此。还是高中生的抱玉就已经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在打桌球时动作姿势精准到位。
抱玉没上桌,坐在一边和裴总聊天。桌子周围一共五个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有些人身边坐着一些看上去眼熟却叫不上来名字的三线小明星。抱玉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听着,将他们打球时交谈的话一一记在心里,管他真真假假。
楼上似乎打的比他们这边还要热火朝天,抱玉忍不住抬头看去,隐约看到傅云起的身影。然后慢慢地聚焦成清晰的他。她从未见过他穿着那样随意,灰色的毛茸茸的线衣,白色的t恤从领口露出一圈。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阳光一样懒洋洋的温柔。状坑岁技。
裴总点上雪茄,看着抱玉,下巴朝桌球那边挪了挪,示意她去打几杆。
抱玉立马谦虚起来。故作为难,“玩过,但打的很烂。”
“怎么会,我可是听说公关小姐都身怀绝技的啊。”裴总轻轻吐出一个烟圈,靠坐在真皮沙发上。接着示意球童,“给周小姐开一局。”
抱玉硬着头皮上去,黑白相间的运动衣将她衬托得像大学参加马拉松的长跑选手。她双腿张开让重心平稳。将手臂弯成九十度角,握杆时手腕放松,虎口朝下,四指微握。就这样,架桥、握杆、瞄准、抽打,结果只有零散的几个进洞,似乎不是那么令人满意。
裴总和几个人在一边看,摇摇头,抱玉弓着身在球桌上,一边拿着球杆比量一边说:“您看到了,裴总,我的确打得很烂。”
“哈哈哈哈。”裴总笑起来,大摇大摆走过去,站在抱玉身后,身体前倾环抱住她,抱玉甚至能感觉到他下巴上的胡茬蹭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一只手摸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他的大腿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臀部,整个人的身躯在抱玉的瘦削身板上覆盖下来,“你瞄准的不对,球杆要搁在下巴的正下方,握杆、架桥、母球以及目标球要成一条直线,然后再开始抽打动作,像这样。”
他握住抱玉的手猛地一抽,余下的球四散逃亡,齐刷刷地回归到自己的洞里。
傅云起站在楼上走廊的栏杆处向下望着,看着周抱玉如何伺候那位做自己父亲都绰绰有余的男人。他看得不动声色,手却在下面紧紧攥成拳,时而蹙起眉头,将嘴唇抿成一线。
别人讲起傅云起,多半说他少年老成,甚至嚣张跋扈眼高于顶,像极了他的名字,高不可及,每一个字都带棱角分明,桀骜里带着迫人的锐意。唯有在遇见周抱玉时,他在最开始就失了分寸,甚至喜怒易形于色。
也许是打娘胎里带着的要命的自尊,让他一直逃避退却不愿承认那种对抱玉的喜欢与心疼。
抱玉慌了几秒神,没注意那些球是如何进去的,只觉得全身上下的不自在,但她马上又将灵魂拽了回来,收回球杆站直身子,赞叹道,“还是裴总您技艺高超,撞击点找的一点也不含糊,抱玉佩服。”
谁都看不出来她的心脏碎裂了那么一小下,她却还要陪着笑脸将散落地上的心脏碎片一点点捡起来拼上去,像捡回自己的自尊。
当初握着抱玉的手教她如何击球的周怀景,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之后的几年里,自己的女儿被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人蹭着屁股揽着腰摸着肩膀。
世事难料。
裴总坐回沙发上,意味深长地看了抱玉一眼,对着周围几个球友说:“这里太吵,都没好好认识周小姐,不如我请客,咱们找个饭店续场,几位意下如何?”
大家纷纷赞同,裴总趁机又摸了两把抱玉的大腿。
抱玉只觉得头晕想吐,借口站起来,“不好意思裴总,我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加班,就不能陪您了。”
“怎么这么晚还要加班么?”其他老板跟着裴总一起笑。
“您知道的,我们公司下周有场大秀要办,现在来助威造势的明星又那么难请,dois要我回去确认下来的人数,不够的话我还要跑腿呢。”抱玉充满歉意。
“你不早说。”裴总吐出一个烟圈,“多大点儿事儿,最近我刚好投资了一部电影,里面的演员只要你们点,我保证他们统统到场,实在不行就让整个电影的剧组过去帮着你们宣传宣传,对彼此都有好处嘛。”
抱玉如释重负,从心底卸下包袱,大舒一口气,赶快言谢,“那太好了裴总,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这就出去跟上司通个电话,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