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有所异议,恭恭敬敬地福了礼,一齐退了出去,除了几个伺候的奴婢,花厅里一下子空旷起来。
元意与萧恒打了声招呼,便和素梅几个回了房,她换了衣服歪在榻上,素梅便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犹豫地问道:“姑娘不和姑爷解释一声?”
她所说的解释,便是花姨娘方才那句含糊其辞的话,她不想自家姑娘被姑爷误会了去。
元意摇了摇头,淡淡道:“他爱信不信,没什么好解释的。”
素梅叹了口气,在某些事上,姑娘总是分外地固执,她做奴婢的也无法左右主子的想法。她只好转移话题,拿出了那个锦绣牡丹香囊递给元意,道:“姑娘可是觉得这香囊有什么问题?”
元意拿着帕子垫着,放在鼻端细细地闻了一下,味道清雅,余味隽永,少了云姨娘身上那一股甜腻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头,把它递给陈嬷嬷,道:“陈嬷嬷让人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既然她如此说,必然不是无的放矢,陈嬷嬷慎重地接过香囊,点了点头,“奴婢待会儿出府,找制香师分辨其中身份。”
府中虽然有着经验丰富的制香婆子,但是人多口杂,谨慎点总没错。她还记得云砚靠近时那股异香,让她瞬间的恍惚和眩晕,身子也软绵得差点没了力气,她就知道那香囊有问题。虽然她疑惑云姨娘为何毫无察觉,也不知是不是每个香囊都是一样,但是她手里这个还是要查一查。
这时腊梅小心翼翼地捧着汤药进来,把托盘搁在一旁,道:“姑娘该喝药了。”
元意点了点头,面不改色地一口喝完,吃了蜜饯压了压口中的苦涩,才问向素梅,“有没有买到雪莲?”
素梅摇了摇头,“奴婢正要和您说呢,昨儿个遣人跑遍了京城的各个药铺,都没找到。姑娘,您看这该如何是好?”之前那一贴药只能支撑完今日,若是没能找到主药,这两天的药汁算是白喝了。
尽管没报什么希望,元意脸上还是带上些失望,她叹了口气,道:“那陈嬷嬷回府一趟吧,爹爹应该能找到一些应急。”
“你需要什么,我给你找。”一道低沉的男声缓缓地响起,随后萧恒走了进来,脸色平静,只是眸色沉沉,看向元意的视线带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审视和怒色。
元意别过眼默不作声,陈嬷嬷连忙打圆场,道:“回姑爷的话,姑娘的药缺一味雪莲做主药,她不想您操心,便瞒着您。”
萧恒冷哼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我虽然没甚能力,但是一味雪莲而已,不至于拿不出来,意儿也不需要急着找岳父大人帮忙。”
元意眼皮一抬,琉璃般的眼眸在闪着幽光,似是浩淼无垠,又是空远虚无,若即若离,思源似锦,而后她微微一笑,宛若清莲乍开,摇曳了一池的湖光水色与绝代风华,“既然如此,就麻烦爷了。”
萧恒恍惚了一会儿,才道:“意儿客气了。”
他没有再看元意,挺拔的身子消失在房间,只剩下淡淡的龙涎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萦绕,一室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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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奢靡,高粱画栋的大厅里,有身着绮丽轻衣的女子素手拨琴,又有管弦应和,轻缓而低糜的丝竹之声缓缓响起,缠绵悱恻,荡然生波。
大厅中央彩绣绮罗缭绕,身姿窈窕、体段婀娜的舞女身着繁复艳丽的彩衣翩然起舞,彩绣辉煌,俏丽多情。
大厅之首,坐着两名气宇轩然、才人fēng_liú的男子,正推杯换盏,逸兴酣然。
“你这小子不在家里卧抱娇妻,找我做什么。”魏乾执起酒壶,续了满杯,又给萧恒倒了一杯,笑着调侃道。
萧恒拿起白玉杯,一饮而尽,正喝道兴处,觉得一杯不够,索性拿着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才看向魏乾,似笑非笑道:“王爷这是怪我打扰你醉品美人?”
魏乾抬眉,贵气优雅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不置可否,“不过是一群胭脂俗粉,哪比得上你家夫人天姿国色。”他略带深意地看了萧恒一眼,继续道:“我道朱家四姑娘哪来的本事让你神魂颠倒,原来如此,难怪你藏着掖着,连本王也不透露半点口风。”
“王爷谬赞,内人不过是略有姿色罢了,哪比得上你的后院,个个绝色。”萧恒侧支着脑袋,靠在案几上,浅碧色的酒水从唇边滑落,含笑的桃花眼横眼睥睨,举止姿态,无不落拓fēng_liú。
魏乾拍手大笑,道:“本王不过是略说上一句,从远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本王还会觊觎你的夫人不成。”
“没有最好。”萧恒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敲打着节拍,道:“王爷喜欢美色又不是作假,我当然要提醒你一声。”
魏乾颇为无奈地看着他,“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言行无忌。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找本王做什么,待会儿本王可没空理你。”
萧恒坐直了身子,慎重地看向魏乾,道:“听说你王府里收着一株百年的天山雪莲?”
“原来是为了这事。雪莲虽然珍贵,你若需要,给你便是。”撇开其他不谈,这是萧恒第一次开口问他要东西,魏乾觉得新鲜的很,饶有兴致地说道:“本王还欠着你许多赏赐,你说说,还要些什么。”
萧恒顿了顿,摸了摸下巴,道:“我记得你家王妃还拘着内人的一幅画没还,这些总算没什么借口搪塞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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