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之人玲珑心者众多,师相与司马侯爷皆在瞧见想容模样后大惊,原本的想容与雪桃约只有三分相像。
可没想到额间梅烙竟是让她有了七分,大惊之余忍不住抬眸望向北夏皇,当年之事在三人心中不照而宣,尤其是师相,忍不住站了起来,挡在想容面前,朗声道:“小女近来偶感风寒,微臣担忧传染皇体,以免违和,不如让小女隔着屏风为皇上弹奏一曲如何?”
谁都看得出来,想容这一身乃是舞衣,可师相却偏偏让她弹奏,还须得隔着屏风,师轻青忍不住蹙眉,带着隐隐地不安。
北夏皇望着师相眼神微微眯起,半晌未曾开口,一旁的司马侯权衡利弊觉着如果自己与师家无法联姻,那么皇家与师家便更加的不行,已有了一个师轻青在前,断然也不会再出一个师想容,亦不由站了起来。
朗声道:“皇上,圣体为重啊,师相也是一番好意,还请皇上恩准。”
李公公在北夏皇身边呆得最久,自然最能估摸出北夏皇的心思,不由躬身上前,耳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皇上的脸色越发绷得厉害,犹比案几上色一般。
趁着李公公耳语之际,橦嬷嬷亦不动声色地走至师轻青耳边,轻声说了几字,“三小姐像极了夫人。”
师轻青眼眸一闪,瞬间就明白了橦嬷嬷说的这位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娘亲,还未来得及想清前因后果,师轻青已然站了起来,“父皇,想容抚琴乃是人间一绝,犹在青儿之上,父皇若不听的话可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司马彦见师轻青开口便卖了个面子给她,以免师轻青个待会儿非剥了他的皮不可,“既然这样,那可千万不能错过。就请三小姐抚琴一曲来助兴吧?”
司马夫人本来就属意想容在外的名声当下见了又是如此脱尘绝艳,十分满意,听司马彦亲自开口以为是动了心,自然也不会阻拦。
北夏皇的眉梢也终于动了动。“既然青儿与小世子都如此说,那便有劳师三小姐了。”
“臣女遵命。”在师相身后的想容不知道为何自己一出来殿上的气氛便如此的怪,抬眸望着师轻青,见她正笑望着自己,竖着大拇指。那是她们相互约定给对方鼓励的手势,当下也不由有了力量,先是蹲身行了一礼便由婢女领着去了四君子双绣面的屏风后头。
此次给想容准备的是鸢尾琴,音色清透,尽是自然,就像是深谷幽林那清脆撩人的一抹。
想容这几年的琴音犹在盖清之上,哪怕是在病中随手一抹亦比师府里头的那些乐手好了太多。
师轻青对此倒不担心,只是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让想容全身而退,连想容的抚琴都未怎么听进去。
许是知道师轻青的担忧,盖清低声安慰了几句。“皇上不会在此时如何的。”
师轻青知道盖清的意思,司马侯爷与师相都在,皇上不会在此时明着与他们撕破脸,可是,明日呢?后日呢?皇上会如何谁也不知,一道圣旨下来,就像师轻青一样只能硬着头皮上。
一曲终了,北夏皇赞了几句倒没有如先前那般看着想容,反倒是与师轻青说了好些话,连夕儿的病情如何都有问候。赏赐了好些东西。
如此,司马家与师家到底也没有联姻成功,司马彦那小子早就乐得找不着了北,扶着她娘屁颠屁颠着回了府。
而司马侯爷则是与师相将皇上送回了宫方才罢。
盖清为外臣自然也不宜在师府呆太久。与师轻青闲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橦嬷嬷扶着师轻青往青园走,想容在后头追着师轻青问起今日殿中之事,“青姐儿,今日怎如此奇怪?”
师轻青不知该如何与她说起此事,只佯装不知,“怎么了?”
“我总觉得今日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瞧着我。可又像是看着我瞧向了别人,就连爹爹也是如此,我从未看过爹爹那样的眼神,好像有些丝丝眷恋又好像含着愧疚……你说,可不是好生奇怪的吗?”
“是吗?我倒没有注意,许是觉得花钿太过异美,一时还未习惯吧。”师轻青随口道。
想容还是有些狐疑,“是么?不过倒也不是不无可能。”
橦嬷嬷上前一步笑道:“三小姐今日可谓是让人眼前一亮,想不到此花钿功效如此之好,竟是让人完全瞧不出原先的伤疤,且容颜更是绝色,这也难怪皇上讶异了,竹儿与桔儿两人天天想法设法地磨着思颜神医,想要效仿于三小姐呢!”
橦嬷嬷说得无比自然,想容顿时便再无觉着奇怪,羞面道:“其实我也是多亏了青姐儿,若不是青姐儿出的点子怎会有我想容今日呢。”
本是无心的一句,师轻青的脸却唰的白了,“想容…这花钿要不你先别戴了,我再去问问思颜…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怎么了?”想容奇怪问道,见师轻青的脸色毫无血色,又问,“青姐儿,你身子可是有所不适?”
“可能是累着了,天色不早了,想容你身子还没好全快回去吧,橙儿,好生扶着三小姐。”师轻青怕被想容看出破绽不好再提花钿的事儿,只好嘱咐橙儿赶紧扶着想容去休息。
橙儿忙躬身应了是,想容亦没有多想,只道让师轻青无事去一云阁坐会儿,便由着橙儿扶着回了去。
师轻青望着想容的背影,渐行渐远,忍不住问,“什么都不会发生对吗?”
橦嬷嬷没有答话,不知是默认还是不想骗师轻青,只是陪师轻青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