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俨然成为了一座不夜城,接连不断地礼花声最后变成了偶尔一次地,我翻了个身,微微合上眼睛,刚有了一点睡意。就又响起一声礼花声,好不容易积累的困倦又不见了。
而比总是打断人睡意的礼花声更萦绕不去的,则是刚才回答我问题的声音。
直到刚才为止,我从来没有想过孕育新生命的事情。
在听到顾维替我解答了疑惑之后,我不可避免地愣了下,所以顾父和顾母会露出那样的神态啊,我此时终于明了他们在听到我吃到了枣子时的反应,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明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民俗的情况下,不可避免地去选择相信,像极了一种精神寄托。
“哦。”我轻轻地应了一声,“你吃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他说,“好运都被你用完了。”
我默了默,说:“早知道你运气不好。就将带枣子的给你了。”
微妙的沉默之后,他挤出一句“睡觉。”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已经忘记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又一阵炮竹声,皱了皱眉,往被子里缩了缩,继续休息。
冬天的清晨,最艰难的事情无非就是起床。而且是在睡得并不踏实的情况下。听到有人喊我,我咕哝了句,说再睡一会儿。我瞌睡地睁不开眼睛,说完,又蒙上被子,继续在梦中与周公相会。
“程暮。”声音近在咫尺,蒙着头的被子也被掀开,“下午了。”
“嗯……”我应了一声。
“扣奖金了。”
我条件反射地起身,睡眼朦胧地盯着扰人清梦的人。半响后反应过来:“骗谁呢,今天初一……”话说到一半,我便老实的闭嘴。
“想起来了。”他淡淡地问道。
“想起来了。”我老实地答道。
只是顾家的大年初一,与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我问顾维,大年初一要做什么。他言简意赅地留下告诉我两个字:休息。
我错愕地瞪大眼睛,等我下了客厅发现,确实如顾维所说,顾家的大年初一只有一件事情可做,就是休息。顾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春节节目,顾父依旧是坐在沙发上平和地看着报纸。看见我们,打了个招呼。
“昨晚没休息好吧。”顾母说,“b市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说的时候,她皱了皱眉,似乎不喜这个民俗,声音也不大愉快,“还要好几天。”
“嘛。”顾父说道。“这才有点节日气氛。”
确实比q市有气氛,北方的城市中,大概b市是最有春节气氛的城市。我拉高了围巾,遮住了鼻子。二月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尤其是b市的二月,空气又干燥又冰冷。
也许还是在住宅区,行人寥寥,绿色植物早就在几个月前便成了现在的灰色调。我的声音因为隔着一条围巾,有些发闷,“步行?”
“步行。”他说。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还自在地从客厅里回到房间,抱着电脑研究下载的案例。顾维进来后,说:“程暮,换下衣服,我们出去。”
大概是b市的习俗?我未多问,说了一句好,便合上了电脑。换好了衣服,下楼时,顾父多说了一句,“今天人不少啊。”
顾维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以为他是准备去寺庙烧香礼佛,或者带我去市中心的商场转转。当我踩着高跟鞋走了不短的一段距离,还未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顾维注意到了我的步伐慢了下来,他盯着我脚上的鞋,半晌后他拨了个电话。
来接我们的是那天去接机的司机先生,他面露疑惑,很快又收敛起来。顾维对他说了一个地址,不是标志性的建筑物,我并不清楚那是那里。
上车后,我长舒了口气,弯腰按摩起有些酸困的小腿。见状,顾维说:“不舒服就别穿。”顿了顿,又补充说:“车里就脱掉吧。”
“不过好看。”我说着脱掉了折磨人的鞋。
他嗤笑一声,说:“你这就是活受罪。”
我翻翻眼睛,心想自己的妻子打扮的漂亮一些,他又不吃亏。只是许久没有踩着高跟鞋走原路,时间久了还真有点吃不消。
顾维看了我一眼,沉沉地说:“我不需要用自己的妻子来撑面子。”
我应了一声,他才缓下语气。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要说不惊讶,那一定是谎言。大概b市的人口都聚集在这里了,顾维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我,我是想多了。
庙会上的人,远比路上我见到的人多。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只有在经过商业区才见到了人影。
只是----我看了看人流攒动的庙会,又抬眼看了看一本正经地顾维,忍不住笑了。
他问我笑什么。
我说,没什么,就是挺难将你与人多的地方联系起来。
至于顾维为什么会带我来这种地方,他不说,我也不问,只是看见他夹在人群里时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便知道他也不常来这种地方,我碰碰他的手臂,问b市有什么特产小吃。他说了几个,我就去寻找,至于他会不会随身带着现金,我不清楚,索性自己的钱包里还剩了几张钞票。
“要吃吗?”
顾维刚舒展开没多久的眉头又绞了起来,想必很少吃这种东西。
想想也是,我完全不敢想象顾维坐在大排档里吃饭的情景。休在节血。
只是想一想,便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正准备说“那我就一个人享受了”,他已经将我还拿在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然后在我目瞪口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