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是无形无色的,
它飘乎乎地暗自将你围绕。
你在其中醒来,却又是那么空洞,
不见天日的退路,曲折倦透的罔顾,
泪水代替衷苦,轻盈不可方物,
就像是陌路——总不知何去何从,
可不知为何,如此下来的飘渺悲伤却沉重到令人无法无动于衷,
你的有恃无恐操纵了荷尔蒙,留下最伤的痛。
…………
听到了我对白天直言不讳的痛绝深恶,红头发男人也就是被我冷漠地礼貌性称之为梵高先生的家伙儿对于自己的行为只是做了稍加改变,或者说,我都没有看出来这改变到底有什么意义。
“阿苏!”
天刚微微着了明丽的亮色,伴着锲而不舍的“咣咣咣”敲门声,毫无“天生一副歌者唱嗓”标签的梵高就来敲我的卧室房门。
这种时刻,相比较阿扎里奥和布鲁斯大刺刺地直接推门而入,这种顶着“情礼兼到”的噱头而缠夹不清的萦扰,反倒让我更加感到一筹莫展。
这是我最不会对付的一种人,就好像每天都对我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却只是为了让我穿好看的衣服、梳特别的发型——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目和毛毛他们。
敲门声不厌其烦,我算是缴械枪支挥舞白旗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随意披了一件薄如纱却并不通透的长衫。对着闭着的房门提声开了口,“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响,这家伙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或者说好得有些离谱,也许其实是自己掐时机掐得及时才对。如果说刚才自己没说话,可能现在这男人已经破门而入了吧!可是……确实这红头发男人还没有“前科”可以追寻。
“你又来干什么?”我摸着额头,眼角被象征失眠的黑色描绘,好像晕开了的深灰色眼影。
“我来接你啊!”梵高大呼呼喘着气,看起来精神很激动,这种过于高亢的情怀和他惨淡不堪的外观严重不符。
“哈?”右手抬起揉了揉后脑勺,成团的发丝凌乱地竖起了几根呆毛。嘴角朝着一侧咧翘。如果现在再给根烟叼着就是绝对的追讨高利贷的“大姐头”了,当然也不排除被人误解为“收租”的可能。
“就是这个意思?”
“哪个意思?我没听明白!”我紧锁着眉,对他发散怒气滔天。
“就是你要跟我出门,陪我去画画啊!”
“为什么?”听到这里,我握手成拳重重地砸在了被子上。
“因为你答应我了。”说得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似的,配合着欠揍的笑容,我的女王本性顿时被激怒了。
“放屁!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昨天晚上。”
“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可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呢!”我抽抽嘴角。口中道出的明明是事实却有些慌神。
“昨天晚上,你在梦里答应我了。”
“噗吐……”我强忍着不吐血,翻翻白眼感到嗓子很呛,“拜托,你也说了,是做梦,那怎么能算数啊!”
“不能吗?”
“废话!”
“可是……做梦也是事实,所以你答应我了就必须遵守承诺。”
“我……”你的一厢情愿却告诉我一个事实,这次我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僵持不下,面对这还像个孩子的红头发老男人。我只能选择鸣金收兵,“那你先出去,我换上衣服。”实则是要整理一下思绪,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
曲腿而坐,双手撑着脸颊两侧,我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能够解释这家伙对我执念的理由,却在冗长的左右为难之后。我意识到刚才那家伙说的话——梦里!
这家伙儿昨晚梦到我了?是真是假?
我感受到有气息卡在喉咙里,是叹息?还是若有所喜?
忽然觉得自己内心的纷纷扰扰较刚才来看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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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黑色的连体装,黑铁色的直长发被一根同样黑色的缎带高高束起,“冰山女王”范儿出挑到极致。
我走在梵高的前面,虽说是陪他出来画画的,但此刻的画面却更像是携款卷逃的债务人被债权人逮个正着,为了给他深刻教训而进行的游街示众。
算是幸运?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出行,我竟没遇到一个人,当然后来才知道,大家原来都躲在暗处偷看我们,后来还是因为阿扎里奥和布鲁斯,他们才都回避开来。
可是我不解,为什么要偷偷默默地回避?我和这红头发男人清清白白,只是陪他出来作画罢了。
“你在找什么?”梵高看出我一直在带着他转圈,好奇地开了口。
“夜来香。”
“那是什么?”
我一愣,气愤大过郁闷,郁闷大过惊愕,“你不知道?”
“额,恩。”眼前的男人看到我的表情好像很羞愧,可是其实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哎!”我叹了一口气,然后喃喃嘟囔,“那你还说大自然在你那里。”
“要不然你画给我看好了!画下来然后我记住它!”
“不要。”我撅着嘴,这家伙是故意瞧不起我手拙吗?再说了,我不会再画了,那幅爸爸妈妈和我的全家福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画画。
想到这里,顿时感到胸口受了内伤——几欲痛绝。
“不然,你指给我看?”
“我找了。这里没有。”
似乎是看到了我眼眶微红,有些不太真实的沉寂流淌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