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床被推着从身前经过,斐烈低头看着女子,她长得很漂亮,并不输于他见过的那副面孔,但这个她又是不同的,她美得慵懒,美得张扬,美得疏离,美得冷艳。两张面孔在他脑中交替出现,渐渐的,那张粉团团一般的面孔淡去了。
那张粉团团一般娇嫩的面孔,撑不起这双沉静、疏离的眼睛。这一张面孔,才是她的真面目。
“斐烈。”他沉声道,“我的名字。”
斐媛讶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可是巧了,先生跟我一个姓。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呢。”
五百年前是一家?斐烈的眼睛一闪,何止五百年前,就在昨天,他们还是一家。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他低低笑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他格外用力咬着“一家”两个字,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无法忽视的强硬与势在必得。
斐媛的眼中几乎立刻就浮现出排斥来,她是个性格强硬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对她态度强硬。收回视线,淡淡说道:“小梅,替我招待斐先生。”
赵梅立刻应道:“是,老大。”没有跟进病房里,而是走过来对斐烈道:“先生,您住哪里,我送您回去?”
斐烈微微一顿,搜索着脑中的信息,几乎立刻就想好说辞:“我才从国外回来,并没有固定的居住地方。剧组已经杀青了,我最近没有档期,倒是想在这里休息一阵。”
“我对这一带熟,我带先生去宾馆!”赵梅多聪明啊,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斐烈的意思。她想起方才斐烈对斐媛的一番略显失礼的表现,心里止不住地偷笑,只觉得看到了霸道总裁的现场版。立刻走在前面引路,带着斐烈出了医院。
一路上,赵梅不断打听斐烈和斐媛的关系:“斐先生,你跟我们老大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些年一直没有联系吗?”
斐烈心里感激这个女子递给自己名片,方便自己套话的事,对她倒是客气:“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然而他一贯寡言,虽然表现得客气,在赵梅眼中还是不好亲近。又见他神情冷峻,眉宇间挂着淡淡的惆怅,不觉脑补出这个人喜欢老大,老大却不喜欢他,他苦苦追求的狗血情节,竟同情起来:“斐先生,我们老大这些年虽然交过男朋友,都不长的,她很少对人动心的,说不定就是念着先生你呢?”
一边说着,一边打探斐烈的神情,见他似有触动,立即又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你认得老大的时间长,但是我这几年一直跟着她,对她的脾气倒是了解一些的。我们老大啊,看着疏离冷漠,不好亲近,其实她是很孤独的一个人。只要走近她的心,她就对你特别好。”将斐媛如何关照她一家的事情,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老大是个很好的女人!”
斐烈听着一件件事迹,愈发觉得,她就是他心里念着的“忻娘”。听听,她对自己人特别好——阿俊可不就是这样?后来媛媛对他多好?想到这里,就不由得胸闷,也不知道阿矿来想通没有,是不是还找媛媛报仇了?
“到了。”出租车的停下,让斐烈收回思绪。跟着赵梅进了宾馆,开了房间。
在赵梅留下钥匙就要走的时候,斐烈拦住她道:“赵秀,能不能请你帮我买一身衣服来?”他无故来到此处,身无分文,连正常衣裳也没有一身,只能向赵梅求助了。
赵梅看着他一身戎装,也不禁一笑:“行。”
“我最近资金周转不灵,一时半会儿还不了你,我打个借条给你。”斐烈说着,从一旁拿了纸和笔,亲自写了借条给她。
赵梅接过借条,不禁笑了:“斐先生可真客气,既然如此,这借条呀,我直接给我们老大。到时你要还钱,只管找她还去。”说完,咯咯笑了一声,跑走了。
赵梅心里想着,斐烈可真有手段,人家追姑娘,都是送花送礼物。他倒好,借钱给自己买衣裳。这倒是很对老大的胃口,如此一来,老大那样抠门的脾气,哪里还能放他走?甚至,她心里还替斐烈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如果老大非要找他还钱,他可以将衣裳一脱,直接肉偿了。想到这里,一路笑得前仰后合,进了知名品牌男装店,狠狠买了几身贵得离谱的男装,打包给斐烈送去了。当然,花的是公司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