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桐叶摇头,苦笑道,“叶枕言在里面,我不知道。”
溪雪点头,想了想又转身不知道去了哪里。
邢曼澜和顾桐叶一样坐在台阶上,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跑的慢,也没见到穆公子到底伤的怎么样,更不知道顾小姐怎么突然情绪这么低落下来,有时候她还真是不明白她们小情人之间的心思,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搞不懂啊。
“邢大人,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顾桐叶闷声问道。
邢曼澜愣了一下,“顾小姐怎么会这么想?”
顾桐叶自嘲的笑了两声,“我总是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我的男人,我会好好对他们,不让他们受一点伤害,可是你看这么久了,除了受伤,除了担心,我还真想不出我到底给过他们什么。你知道吗,当我听到慕修说我是皇女的时候,在那一瞬间我是欢喜的,我想到了权势,想到了财富!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我却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我害怕我没那个能力去承担这个头衔下的责任,我没有经天纬地的才能,没有叱咤风云的气魄,更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我问自己,我凭什么去接受那一切。
所以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在装聋作哑,我宁愿在这个小镇上默默无闻下去也不愿成全了慕修的忠义。明明看到他一直在努力,可是我却偏要装作视若无睹,我一方面接受着这个头衔带给我的便利,一方面又想逃避它带给我的责任。”
顾桐叶揉揉眼睛,干笑一声,“呵呵,你一定也觉得我很无耻很卑鄙对吧?”
邢曼澜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和顾桐叶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对她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虽然起初对她死活不肯回都城的想法感到不能释怀,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突然又有些明白了。
人本就是这样,不管是坚强,是懦弱,是畏惧,是勇敢。不管是高坐名堂呼风唤雨,还是隐居山林无人问津,这都算不上是成功或者失败的人生,这仅仅只是一种人生。
有些人喜欢追逐名利,但也不能反对别人淡泊名利不是。
“慕修每一次受伤我的心也跟着受伤一次,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他,要不是我这么不争气,要是我武功高强或者是谋略过人,说不定他就不用承担那么多,也不用老是受伤。呵,他可真倒霉,怎么就偏偏遇上了我这么个没用的女人。”
顾桐叶趴在膝盖上,幽幽叹息一句,想到慕修方才那冷漠的样子,心里像是被割了一刀一样。
他一定是怨自己的吧。
“吱呀——”
房门开了,叶枕言不解的歪头看着坐在台阶上的顾桐叶和邢曼澜,“你们干嘛坐地上?这样会着凉的!”
“叶公子,穆公子伤口清理好了吗?”溪雪手上托着衣物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叶枕言便问道。
叶枕言点头,“嗯,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了,不过他腰上的伤口有些深,你们还是和他少聊几句,他需要多休息。好了,我去煎药了。”
叶枕言说完就碎碎念的往厨房走去。
溪雪捧着衣服看了眼顾桐叶道,“还是先让穆公子换件衣服吧,你过会儿再进来。”说着随手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房门就再次打开了,溪雪握了握顾桐叶的手掌,清浅一笑,转身离开了。
邢曼澜和邢曼风也知道顾桐叶和慕修有话要讲,问了下慕修的状况和事情经过,便也转身离开了,她们还要赶紧去处理那群黑衣人的事情。。
轻轻掩上房门,屋子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顾桐叶有些忐忑的往床边走去。
慕修不满的皱眉,怒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要休息!”
顾桐叶脸上伤痛的表情一滞,不知怎的心里那股伤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哀叹一声,几步跨到床前。
只见慕修全身都被裹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他的脸正对着墙壁,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有一些直接盖住了他的脸。
顾桐叶伸手将他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露出了那张刚毅的面孔,他的脸色很是苍白,眉头皱的紧紧的,感觉到顾桐叶的动作便倏地睁开了眼睛,深色的眸子不耐烦的瞪着顾桐叶。
“疼不疼?”顾桐叶觉得有些难过。
慕修脸一偏,闷声道,“不疼!”
“要不要喝口水?”
“不喝!”
“饿不饿,要不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不饿!”
“冷不冷,要不——”
“你有完没完!”慕修实在受不了大声吼道,这一动作牵动了腰上的伤口,疼得他只好又躺下,愤愤的瞪着顾桐叶。
“我不说不说了,你别乱动啊。”顾桐叶吓得赶紧闭嘴,忙扶着慕修躺好。
慕修冷哼一声,又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顾桐叶叹息一声,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不然就以她的性子,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慕修对自己大吼大叫呢,或者真的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那些人死了,一个都没剩下。”
过了好一会儿,慕修又突然开口说道。
顾桐叶将慕修翻起的被角掖好,闻言点头,“嗯,听说是被另一群人杀了的。”
慕修表情凝重,放在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握住,“凤后来信了。”
顾桐叶手上的动作一顿,应道,“哦。”
听到顾桐叶这样敷衍的回答,慕修又炸毛了,“你就一个‘哦’字,你知不知道现在宫里因为你都已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