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俏儿起身欲走,行至门前突然一阵狂风袭来,桌上的宣纸被吹的四处散开。一张写了字的宣纸正好落在俏儿脚边,她捡起来看了眼,脸色微变。
“少主,实则还有句话属下未曾转达。”俏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溪雪狭长的凤眼微微挑起,眸色冰冷,“哦?”
“那位说,‘你怎么做,我不管,可是别忘了自己是谁。’”俏儿说完,不敢再面对溪雪,转身消失在了雪夜中。
溪雪低头莞尔,捻起俏儿递上来的宣纸,只见上面写着两句诗,“可怜灯下新醅酒,欲暖天寒未来人”。
“这说的可不是我……”溪雪不屑的冷笑道。
帐篷外风雪肆虐,泛着青光的寒剑冰冷出鞘,凛冽的寒风卷起四周的落雪,杀气铺天盖地而来。
“你到底是谁!”
刺入皮肤的冷意让人浑身发凉,白皙的脖子一道血色鲜艳刺目。
仿佛不曾看到脖子上的长剑,他的脸依旧平和清冷,美如冠玉,“穆公子这是何意。”
紧身黑色长袍,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愠怒,“我从来只知道你冰雪聪明,却忘了一个如此剔透的人怎会甘心屈服于人下为侍,原来从始至终你都是在利用她。”
脖子上的血液滴在白色长衫上,红若寒梅,溪雪轻笑一声,“利用?我不知穆公子在说什么。”
“不知?”慕修嗤笑一声,恨恨出声,“方才那人是俏儿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居然能避过所有的暗卫找到这里,巫云楼的侍儿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溪雪垂眸不语,犹如蒲扇一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掩盖住了他所有的情绪,烛光下,他的身形瘦弱轻薄。
“当年你被顾老爷从人贩子手中救获,只因那女人说了一句喜欢你的眼睛,顾老爷便将你留在了顾府,后来更是让你嫁给了那女人为夫。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此事蹊跷,且不说从不出府的顾老爷为何偏偏救了你,就单凭你的容貌和才情,你根本不可能看上不学无术吃喝嫖赌的顾桐叶,可是万万没想到你却答应了,甚至在顾府破败之后都还无怨无悔的跟着那女人,别人都说你重情重义,可是你的眼里从来都只有冰冷!”
慕修说完,目光扫过那抹血红,手臂一挽,收回了长剑,他知道,溪雪并没有武功,他跑不了。
溪雪纤长的手指在脖子上一抹,指尖沾满鲜血,略带苍白的薄唇动了动,随意的飘出四个个字,“那又如何?”
“砰!”一声重响,却是慕修的手掌狠狠拍向旁边的桌面,“又如何?呵,没想到雪岭公子不但是性子是冷的,原来心也一样,他对你如何你比我清楚,你可曾想过若她知道了你在背地算计着她,她会怎样难过!”
慕修握紧了拳头,本就容易激怒的性子如今更是暴怒的犹如一头狮子,双目泛红。
溪雪放下手掌,抬起清眸冷静如常,“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我是这样,穆公子又何尝不是?说我算计于她,穆公子你又何尝不是。”
慕修闻言表情一滞。
“夜深了,溪雪身体不舒服,不送。”
抬头见溪雪毫无戒心的背过身去,慕修咬牙,眼中仍有不甘,“你若敢伤害她,我定要你性命!”
溪雪莞尔,“恰好,这话也是我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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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桐叶是被屋外的吵闹声给惊醒的,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有多累,每天起床的时候,身体就跟被车碾过了一样,浑身都痛。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就像是有一百只麻雀在耳边吵闹不休,我忍,我忍,我那他妈还忍,终于忍无可忍,顾桐叶一把掀开被子坐起,狮吼一声,“妈的,吵吵吵,还让不让人睡了!”
顿时外面安静了下来,可是也就那一下子而已,不等顾桐叶心满意足的再次躺下,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靠靠靠,妈的,我要弄死他!”顾桐叶气的怒火中烧,衣服也不穿,只拖着鞋子就往外冲去,起床气爆棚。
一把掀开帘子,顿时一股冷风夹着雪花迎面打来,只穿着里衣的女人冻得浑身哆嗦,想也不想的转身缩了回去。
外面,子桑即墨扬着脑袋,剧烈的喘着粗气,他死死的盯着慕修,目光怨恨。
“带回去,若他还想跑就先绑起来。”
“姓慕的,你敢!”
慕修冷眼看着子桑即墨,表情不耐,“我不管你想去哪里,只要黎儿没同意,你就一步也不能离开。”
子桑即墨奋力的挣扎着,“顾桐叶她凭什么囚禁我,她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姓慕的,你要做她的狗那是你的事,我皇子桑绝不向那女人低——”
“啪!”响脆的一耳光打的众人一懵。
“我看你才是狗,狗改不了吃屎!”顾桐叶冷冷的看着子桑即墨,长本事了,居然敢骂慕修,也不看看他是谁的男人,“看来这些日子的苦你还没吃够吧,张扬跋扈,目中无人,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子桑即墨偏着头,脸上火辣辣的发疼,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而下,唇瓣被咬的血迹斑斑,“顾桐叶,除了打人,你还会什么。”
“对,我是张扬跋扈,目中无人,我也的确活该落得如此下场!”泪水模糊了双眼,羞愤和耻辱让子桑即墨恨不得扑上去将那女人咬死,“可是这关你姓顾的什么事?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