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锦授意下,中秋晌午这天,将军府和小荷庄两处开席,广蚨祥、丰泰粮行和普润茶行三家的掌柜伙计聚到庄子上,御风马场的聚到府里,分别由许大管事和林大总管主持节宴。
按照修改后的规矩,中秋节当日休假,晌午参加节宴的都是家工和长工,前阵子的动荡不安中,这些人是帮着度过危机的主要力量,白素锦虽接触颇多史料,深知这个社会体制的游戏规则里,“为奴者役于主”,尤其是买断了契约的,说是生杀予夺皆在主人之手也不算为过,然而,这些对白素锦来说,仍旧还停留在书面文字上,现实里,她还是以现代员工的身份来定义他们,不同在于,签订合同的长短而已。
所以,调整工时、提倡多劳多得、优化福利......白素锦凭着当初在表哥公司人力资源部实习时的经验尝试着将现代企业管理的一些基本概念移花接木到这个世界。
充满着风险,但她决意一试。不为虚名,只是觉得那些单纯凭借劳力过活的人日子过得太苦,他们值得更好一点的生活。即便自己的力量在这个庞大的社会体系面前微不足道,但能做到一点是一点,总比旁观来得强。
更为重要的,白素锦有着私心。福利待遇好,招工就相对容易,更利于稳定住有经验的熟手,对名下产业良处多多,所得到的回报也更丰厚。
说到底,还是那句老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白素锦干不来损己利人,也不屑损人利己,双赢永远是最佳选择,不损己是最大的底线。
午饭时分,白素锦在内院小花厅里单独开了一大桌,自己坐在上座,夏妈妈、赵妈妈、宋妈妈还有雨眠、素尺、清晓、清秋几人都被喊上了桌,和乐融融地吃了顿丰盛的节宴。自从在这个世界醒来后,此时同桌的几个人对自己的照拂白素锦铭记于心。
“雨眠来年也十六了,夏妈妈和大管事商量商量,挑出个日子来,去相看相看黄先生家里的那个三小子吧!我和闫大掌柜倒是见过几次,人看着亲厚,也挺稳重,尽得黄先生真传,是把管账的好手,前些日子被闫大掌柜给抢到了广蚨祥做大账房,宝贝得不得了,若不是经年拦着,估摸着这会儿就定下来当自己姑爷了!”
雨眠和素尺听到这话小脸腾地红上来,头抵着,恨不得把脸埋到面前的饭碗里,而夏妈妈和宋妈妈则笑得不能更灿烂,忙不迭道谢。白素锦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赵妈妈也不要着急,赵管事和梁管事家可都替着自家的半大小子盯着呢,就连关管事也打听过你们几个丫头的亲事,哈哈,嫁人嘛,不愁,不愁!事关一辈子的大事,急不得,总要好好参详。”
这下子,原本看好戏的江家两姐妹也被闹了个大红脸。
老话说的好,一个女人一辈子过得幸不幸福,关键在结婚后。未嫁在家时,哪个父母不捧着疼着,可嫁了人,做了人家的媳妇,才是考验幸福指数的关键时刻。尤其是在这个男人可以合法拥有二儿、三儿、四儿的时代,一个女人若想过的幸福顺遂,需要太多的考虑和经营,自己身边这几个丫头都是好的,白素锦愿意为她们多打算几步。
午宴过后,白素锦就给几个人放了假,催着她们回庄子上去了。许大管事、闫大掌柜和江大掌柜都住在小荷庄的院子里,中秋晚上总要一家人聚在一起赏赏月才应景。几个人听到白素锦的安排当即不赞同,哪有因为过节就留主子一个人的道理!
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决定夏妈妈和宋妈妈值夜,俩人正好可以商量一下两个孩子下定的细节,白素锦推脱不过,只得由着她们。将军府本来也有几个在内房伺候的丫环,但知道白素锦身边有信得过的人,在她过门前,林大总管就在周慕寒的示意下,将几个丫环都调到了房外。
林福亲缘福薄,听周慕寒讲,林福的娘子和一双子女在京城当年的一场风寒症中相继离世,这些年来也没动过再续弦的心思,就这么一个人过着,替周慕寒打理着背后的事情。刘从峰一行府里侍卫出身周慕寒的近卫军,从军在外,自然也没有家人在身边,白素锦就让夏妈妈带人打开酒窖,搬了几大坛酒到前院,又送了不少的月饼和瓜果。刘从峰安排好换值,带着兄弟们和林大总管过了个舒心节。
可偏偏就有人不想让白素锦那么舒心。
“夫人,司乐房那两位想要见您,这会儿被拦在院门口呢。”夏妈妈送酒水、瓜果之后从前院回来,远远就看到司乐房的柳如烟和江轻舞站在院门口对两个小丫环疾言厉色,走上前去问过才知道,是这两人非要进院子给夫人请安。
“是我让人拦着的,怎么,在院门口撕扯上了?”这会儿虽然才黄昏,但天气好,想来能好好赏赏月,于是,白素锦索性让人将茶点等一干吃食备在了外面的小花园里,本想着也文艺一把,学学古人月下赏花独酌什么的,可月亮还没爬上来,就有不长眼的巴巴凑上前来干扰兴致。
“给她机会好好过节,非要凑上来找不痛快。”白素锦放下手里的茶盏,“算了,让她们过来吧。”
宋妈妈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就领了两个女子回来,白素锦边品着茶边端详,身如纤柳,步态轻盈,远远看着身姿就是抓人眼球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