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江轻舞给夫人请安!”
“奴婢柳如烟给夫人请安!”
两人侧身福礼,给白素锦请安。可这身子福了下去,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白素锦免礼,江轻舞忍不住微微抬起头来打量,正迎上白素锦不动声色的打量目光,不由得心下一颤,慌忙低下头去。
“放肆!”宋妈妈在两人身边低喝一声,“既是奴婢,拜见主子就是这般虚礼敷衍的吗!”
两人不宣自来,还是初次求见这一府主母,福身之礼的确轻浮。
被宋妈妈这么一喝,两人立刻膝盖放软,双双跪倒,行了个大礼告罪。
从这两人进入视线范围内开始,白素锦就在仔细打量,长得艳亮的眼珠子转的太活,文静的那个呢,看着人畜无害,可有关宁那个白莲花闺蜜的教训在前,白素锦一朝被蛇咬,对这种类型的女人就落下了被害妄想症的毛病。
“说吧,非要见我所为何事?”
没有得到当家夫人的话儿,俩人也不敢起身,就这么跪在小花园的石径上,江轻舞回道:“奴婢能继续留在府里,不用再受流离之苦,还能当上司乐房的管事,这都是靠夫人恩赐怜惜,夫人对奴婢和如烟妹妹恩同再造,就想着趁今儿中秋佳节,怎么也要亲自给夫人磕个头才能安心!”
柳如烟轻声细语附和,随着江轻舞一起给白素锦深深叩了两个头。
白素锦的唇边浮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话语间透着月华般的凉薄,“念恩是好,但也要懂进退。”
江轻舞和柳如烟跪在地上,顿觉一股冷意从腿部直冲心肺。
“当日我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恢复自由身,可既然你们自己选择继续留在府里为婢,就该知道一个下人该守的本分。”白素锦身体微微后倾,斜靠在椅背上,“给你的,你就心安理得拿着,那是你该得的;不给你的,就别妄动念头,不然注定得不偿失。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子,今儿念在你们初次,便不追究了,下去吧。”
白素锦话落,跪在地上的两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起身匆匆退下去,绰约的身影怎么看都有些狼狈的意思。
宋妈妈低低地冷哼了一声,“这两个,怕是没那么安分。”
“听说,这些个‘瘦马’打小就按着宠妾的样子养着,不仅琴棋歌舞了得,就是女红也不错,更不好说伺候男人的心思了。”自从知道大将军府里有这两个人在,夏妈妈的顾虑就一直没消过。
大将军虽以金书为聘,誓不纳妾,可说到底,妾室也不过是个名分而已,通房、外室若养了起来,偏着护着,对自家姑娘来说,同样是失宠的威胁。
白素锦见两位妈妈眉间深思凝重,笑着让她们坐下,“今儿过节,两位妈妈就不要这般拘束了,坐下来一同赏月。”
没有外人在场,夏妈妈和宋妈妈也不再固执推脱,平白惹得姑娘不痛快,爽利地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人和人的关系呢,即便是父母子女,也是需要细心经营的,夫妻间亦是如此。对大将军,我是有信心的,也会尽力,两位妈妈莫多虑,从旁护着我就好,日子嘛,多想无用,只管一日日往前过着才知道如何。”
知道白素锦是在宽慰她们,两位妈妈笑着应下,三人举杯饮了一盏,明月当头,不用对影,互为伴。
尽管白素锦不想承认,但是在这个名为团圆节的晚上,她有些挂念远在数百里之外征战的周慕寒,于是喝着喝着,就有些高了。
两位妈妈似乎也体谅她的心情,也没拦着,只在她微醺之后,扶着回了房。
第二天,白素锦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雨眠她们几个都已经从庄子上回来了。刚被伺候着穿衣洗漱完,宋妈妈急匆匆从门外进来,在白素锦跟前低声道:“老太太那边派人来,说是请您马上回白府一趟。”
白素锦一愣,“这么急,知道什么事吗?”
宋妈妈的脸色有些纠结,声音愈发压低了两分,“听说是二老爷的外室带着儿子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