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道:“小的问清楚了,是佟府大管事佟有福,带了好多的婆子家丁。”
王氏一愣,面露几分不满:“只是一个管事?佟老爷,或者是佟夫人没有来?五奶奶还有几个兄长,也没有一个前来?”
妫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张全连忙小心翼翼道,“虽然亲家老爷没亲自来,佟管事却诚意十足。先前那门口的兵蛋子根本不打算放人进来了,那佟管事大手一挥,二话不说就给了一锭金子,瞧着可不心疼了。依老奴看,亲家老爷是真把咱们侯府的事儿放在心上,才再三叮嘱下面的人好生办事,想必佟府的人个个都紧张着五奶奶呢!”
这番话把霍老祖宗哄得眉开眼笑,多天来的愁云一扫而空。
张全又补了一句:“对了,这佟家的下人还抬了好几大箱子过来呢!瞧着就沉甸甸的!”
霍老祖宗疑惑道:“带箱子做什么?”
张全愣了一下,神色不由得拘谨起来,摇摇头小心翼翼道,“也许是知道我们侯府最近门风紧,从外面带了些见面礼来罢?说句僭越的话,那佟家不管带来的是什么,也是佟家一番心意。佟家对咱们老夫人可是真心实意的好呢。”他这样说,生怕老夫人责怪下来。
好在霍老祖宗眼下正舒心,也不计较这回事,回头还吩咐张全派人去将来人迎进来。张全心知眼下这佟府的下人可是成了贵客,万万不敢怠慢,亲自领了两三个体面的丫鬟过到了前门以显示慎重。
妫氏探头朝门外瞧了,不免冷言冷语道:“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家的管事,说白了就是一个跑腿的下人。便是往日里这佟老爷亲自上门,眼巴巴的求见咱们老祖宗,点头哈腰笑得不知道多亲热。如今鼻孔朝天看人低,瞧这做派,还以为是哪个尊贵的王爷驾临,难不成还要我们老夫人前去迎接?!”
她这话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成功的让几房老爷和奶奶心生不满了,便是几个得脸的大丫鬟也觉得四奶奶说的是实话。邢氏也觉得佟家有些张扬了,往日里因着侯府和商贾贵贱有别,老太太又不喜欢五奶奶,这两家往日里并没有多少往来。便是逢年过节,侯府派礼也是十分冷落佟家,只恨不得不让旁人知道这霍五爷娶了一个商贾庶女。
霍老祖宗也不舒服,瞪了妫氏一眼:“就你话多!”
王氏也在一旁跟腔,“四奶奶这话说得就差了。眼下这光景,来只阿猫阿狗也比被人闭门吃了个挂落好,有本事,你也让你们妫家派人来,莫说是个管事,便是个小丫头,我王氏也亲自去大门迎接!”
妫氏气结,索性转头不去理会她。霍定姚只觉得头疼,都什么时候了,几位伯娘还有心思争吵。
不想门外一阵喧哗,却见张全又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这次面上却换上了惊惶失措的神色。不仅如此,五奶奶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也跟着跑了进来,一见到霍老祖宗就噗通跪倒在地,砰砰不住地磕头,哭诉道:“老夫人,不得了了!咱们奶奶院子里来了一帮凶神恶煞的贼婆子,二话不说便闯进了内屋。他们把五奶奶抢进轿子里带走了!不知道要带到哪里去!”
张全也气愤道:“我奉老夫人之命前去正门迎接,没想打那个佟有福二话不说便往潇然轩去了,小的上前去拦,没想到这佟家的下人好生霸道,二话不说便动了手,把几个嬷嬷头都打破了!更可恨的是,这些狗奴才没有一点礼数,这内院如何是粗鄙的外男下人可以随随便便去的呀!”他一只手捂着脑袋,哎哟哎哟直叫唤,看样子着实伤得不轻。
霍老祖宗面露惊疑,佟家再不懂规矩,在侯府里行凶那也是自寻死路的作法,更何况两家还是姻亲,侯府好声好气的与佟家送了信,也没在这个节骨眼得罪佟家。这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老五呢,老五去哪儿了?”
张全焦急答道:“偏生不知道五爷去哪儿了,有下人找遍了府里,也没见着五爷。”
霍大爷一听就紧张起来,他担心老夫人受刺激又犯病,连忙唤了香凝来要扶老夫人回屋休息。霍老祖宗不由得一阵头晕,却一柱拐杖便在丫头的搀扶下起身,竟然亲自朝翛然轩去了。余下了老爷奶奶们一看,也赶紧跟了上去。
妫氏落在后面,拉住邢氏偷偷道:“大嫂,这个佟氏古里古怪的紧!你想啊,上次便是她告发了大老爷,你说这次会不会觉得这里呆不住了,便偷偷在平安信里写了些什么话,这佟家的才有恃无恐闯了进来!否则便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胡作非为!依我看,这佟家的也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是趁我们侯府落难,上门来耀武扬威了!”
邢氏本就心烦,见妫氏这样说,也没响应她。只流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含含糊糊搪塞了一句便匆匆到前面去了。妫氏自觉没趣,冷哼一声,回头见霍定姚悄无声息盯着自己,倒是吓了一跳,也赶紧急急走掉。
众人赶到时,潇然轩已经乱成了一团。明显看得出来有两股势力在拉扯,一边是些蛮横的家丁和孔武有力的婆子,个个野蛮无礼。另一边是侯府的嬷嬷和丫鬟,死活拦住一顶软轿不让离开。
抢在最前头的是佟氏的大丫鬟翠株,她红肿了一双眼,正紧紧抱住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嘴里哭喊:“佟管事,五奶奶真的不能走!她要是就这样被抬走了,便是被佟家陷害了去!这世道上哪里有夫家落难,当奶奶的落跑的?!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