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走进楼道,上楼梯了。三儿问朗琳:“江老师答应没有哇?”朗琳摇摇头:“我哪知道哇?她平时就这么深沉,男生都叫她江武。”三儿不解地问:“江武不是男的名字吗?”朗琳轻声地笑着:“她叫江斐,非字加个文字,非文就是武呗。二年级学生这么说的。”
“非文即武。”三儿笑着掏出烟,“看着不像要打人的样子。”
朗琳摇摇头:“不打人。不喜欢说话,也不笑,特严肃。”三儿点上烟,眨眼问:“不笑吗?”朗琳拽着三儿:“你是帅哥当然笑了。”三儿白了朗琳一眼:“我是什么帅哥?艺校有多少帅哥?”朗琳又摇摇头,垫脚凑近三儿说:“艺校的男孩不是那种帅,油知道吧?三哥我跟你说,我们也叫她修女姆姆,三十多了,还没结婚,到现在连对象都没有。不过江老师真挺厉害的,以前是省歌舞团的,当过领舞,后来腰不好,改行到我们学校教书了。”
“朗琳说我坏活了吧?”江斐扶着栏杆走下来。
“没有,我跟三哥等你。”朗琳扯着脸皮笑着。
三儿抽了口烟,又问:“江老师到家里吃饭呗?”江斐答应道:“行,好长时间没看到冯主任了。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朗琳又抢着说:“叫我三哥送你回去。三哥带车来了。”
“不用。”江斐说,“你们到校门口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三儿开车带朗琳来到学校门口,打个电话通知了冯姨。不一会儿江斐就来了,但三儿江没注意到江斐有什么变化。朗琳早早地替江斐拉开后座的车门。进车坐下后,江斐打量着车内饰,解释说:“我把电饭煲关了,熬粥呢。”三儿把车开了出去:“早上还没吃呢?”
“中饭。”江斐说,“我吃饭比较简单。现在有车的人不多。”
朗琳来劲了:“三哥早有车了。”三儿赶紧插话:“这是二手车,便宜。我是修车的。”朗琳扭头看看三儿笑。江斐怀疑地看着三儿的后背问:“修车的?看着不像修车的吧?”
“这不是进城看我姨吗?”三儿说,“进城总得换身衣服呗。”
“是修车的,”朗琳觉得好玩,“开修车店。我准备学徒呢。”
“学什么徒哇?”江斐翻眼道,“你妈还叫你考舞蹈学院呢。”
回到朗公社家,客气一番后,江斐亲热地随冯姨到小厨房做饭去了。三儿捏着脖子想了一下,跟朗琳说:“到电信局去,把网络开通了。”朗琳兴奋地跟冯姨打了声招呼,三儿又带朗琳出门,到电信局开通了网络包月,再回来安装好调制解调器,把计算机联上网。
这时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冯姨做好了饭菜,江斐帮冯姨把饭菜端上桌,再到朗琳房间叫三儿和朗琳吃饭,问三儿:“你怎么说谎呢?”三儿眨眼想了一下:“没说谎哪。”
“没说谎你说你是修车的?”江斐盯着三儿问。
“是修车的,也办厂也做生意。”朗琳解释道。
“吃饭了。这么年轻就当大老板了。”江斐说。
席间,冯姨又跟三儿介绍了江斐的情况。江斐毕业于省师范学院艺术系舞蹈专业,毕业后分配到省歌舞团,后因省歌舞团不景气,加之腰肌劳损,调到省艺校当老师,现任艺校舞蹈系副主任,还是筹建中的省台视台演艺中心的舞蹈队领队。江斐是冯姨学校同事的大学同班同学,而冯姨同事又是郎琳的舞蹈启蒙老师,朗琳能顺利考上艺校,并入选省台视台演艺中心舞蹈队,除了本身功底扎实之外,江斐也助了一臂之力。江斐揭露说,冯姨一直就有个舞蹈梦,朗琳六岁正式学舞蹈时,冯姨也跟着练了一段,后来因骨格僵化不得不放弃。
“其实我就是想练练形体,”冯姨解释说,“练练气质,可惜没坚持下来,太累了。三儿你看江老师,身材多好哇?学舞蹈的人身材气质就是不一样,那真叫玉树临风哪。”
江斐不屑地说:“就我这样还好哇?太瘦了吧?”三儿抬眼注意了一下江斐。江斐的确很瘦,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肉,眉骨外露,鼻梁挺直,脖子细长,但也不是皮包内头的样子。江斐又强调道:“我真瘦的,要不我就穿宽松的衣服呢,不敢穿紧身的,没形了。”
“现在人以瘦为美,”冯姨说,“越骨感越好。我都不敢吃饱了,怕发福,发福就不成样子了。老朗发福了,小肚子都鼓起来了。朗琳老埋怨我,天天吃草,跟兔子一样。”
饭后,三儿洗抹了一下就跟冯姨告了别,顺便送江斐回家。朗琳送三儿到楼下车边,拽着三儿说:“三哥别忘了来看我。”三儿对朗琳笑笑。江斐说:“朗琳这么恋三哥呢?”
车驶上街道,汇入车流。江斐问三儿:“为什么这么低调?”三儿说:“本来就没什么值得高调的,不就办个破厂吗?”江斐轻笑一下:“你这个人有点怪。”三儿也笑笑:“我没觉得怪。”江斐扭头看着三儿俊削的侧脸说:“感觉你不止二十五,我以为你三十多了。”
“我长得老气吧?”三儿又笑笑,“我老以为有四十六七了。”
江斐回头看着前方:“不是老气,成熟。二十五,三十,外表上应该没什么区别吧?经历多了,内涵就不一样了。”三儿扭头看了江斐一眼:“表扬我呢?”江斐又笑笑:“就算是表扬你吧,不过我说的是真话,你眼睛里有东西,我不知道它是什么,跟别人不一样。”
“是吗?”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