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会是谁的缘故呢？”英莲眉头轻蹙沉吟道。
话音未落，外间远眉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要说话，大声说，嘁嘁喳喳能过什么瘾？”
琴儿与英莲忙屏了呼吸，哪里还敢出一点声息，两人相对递个眼色，均面显尴尬之色。
不成想，远眉已悄无声息地进到里屋来，正好看到两人交换眼色，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又提高了八度，道：“都装神弄鬼地做什么，打量我是傻子，看不到、听不到你们在背后做什么，成心算计着我，凡事都不让我知道，是不是？”
琴儿当作远眉是在说她，涨红了脸，耐着性子说道：“这是哪个嚼舌根的乱说话，我都听不懂，好姑娘，你千万别听信，我跟你这么多年，怎么会算计你？我陪你出去转转散散心吧，说是东边天桥有杂耍的。”
远眉冷笑一声，道：“我素日就是太相信人了，今后谁也别想再骗我。就你们有心计，还想打发我出去？我还没有将你们先赶出去呢。”说着手中的帕子乱挥。
英莲听着话里有话，不像是一般地发脾气，心中存了疑惑，在那里直发愣。
“胡闹什么！”随着一个威严的声音，门帘一挑，远方自外而入。他在门外就听到远眉的吵闹声，也不用友儿打帘子，自己掀帘进来喝住远眉。
他环顾屋内，见满屋丫鬟皆战战兢兢，琴儿和英莲收拾着首饰，浑身很不自在，远眉细眉竖起，兀自挥着手帕。
他脸上拂过一丝愠色，冲着琴儿说道：“大过年的，吆吆喝喝地绊嘴，没有体统，不但惹姑娘不快，还让客人笑话。你们真当我管不了你们吗？”
琴儿自小入府，是个懂事看眼色的机灵女孩，知道此时大爷真动了气，又不能当着众人教训小姐，自己身为这院里的大丫鬟，只有自己多承担。于是赶忙跪下，连连磕头，道：“奴婢知错了。”
远方哼一声，凛冽地说道：“扣一个月的月例，在院门口罚跪半天，下次看还敢不敢了。”
琴儿谢恩出去，丫鬟们上了茶，纷纷悄悄地退出去了。
英莲心中十分不忍，却不能立刻替琴儿说情驳了远方立威，目送琴儿颓丧地出去，暗里叹息不止。
远眉见琴儿替自己受过，心中何尝不是十分难过，但是也放不下面子向哥哥求情，只噘着嘴坐在椅子上。
远方见没了旁人，半晌才细声慢语地问远眉：“刚才怎么回事？”
远眉执拗地赌气说：“并没有什么事。”
远方皱了眉道：“没有什么事，当着英莲妹妹大呼小叫的，不怕笑话。”
“年节的原本人就忙得浮躁些，其实刚才就是玩笑的，我又不是外人，哪里谈得上笑话二字。”英莲微笑着说。
远方喝了茶，火气也消了些，说道：“我知道你们女孩们猫三狗四的，本没有什么正经的别扭事，只是远眉是这屋里最大的，不能随便发小姐脾气，须得像英莲一样稳当些。”
远方夸赞英莲可正是说中了远眉的烦心事，她冷笑一声，酸溜溜地说道：“我可比不上英莲妹妹，哪里就能像她那样有福气呢，有现成的养母家的哥哥疼爱，还有外头的什么秦哥哥喜欢，远方哥哥还连金章都送了......”
远方不待远眉说完，已是乍然变色，断喝道：“越说越不成样子，你这也算是千金小姐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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