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云锦华衣,衬得公孙淑和更加雍容华贵,绝丽的脸庞之上,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容。
望了望已经放晴的天,蔚蓝色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白云,公孙淑和的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
“主子,咱们这会儿便去婉荷苑看那林慕蕊的下场吗?”兰心跟在身后,轻快地问道。
公孙淑和冷笑一声,“都说我身边的兰心聪明伶俐,如今即将成了齐王的妾侍了,竟这般愚蠢,不知原本的聪明是否因为有王爷的宠爱而消失了。”
公孙淑和的声音虽轻,语气却不客气,一番话说得兰心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她本想奉承几句,怎料一句话便惹怒了公孙淑和。
但她方才的那句话也并没有说错,公孙淑和的确要去查看林慕蕊的现状,只是她一句话公然说出了公孙淑和的想法,原本对于她侍寝之事,公孙淑和便感到不痛苦。而如今自己的想法又被当众说出。
公孙淑和冷冷地扫了一眼兰心,“以后,还是请兰主子到自己的苑里住去,宁心苑庙小,容不下兰主子这尊大佛。”说完。便携夕缘前往婉荷苑。
院中那些曾经受兰心压迫的丫鬟们见到刚才的那般场景,也明白了兰心如今在公孙淑和心中已然失势,心中不免有些痛快,而转念一想,兰心这边失势,那边却要成为齐王的宠妾,想到这里,丫鬟们便收敛起眉眼间的得意,继续忙碌着。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又看着院中丫鬟们对自己的冷眼,兰心咬咬嘴唇,红着眼便跑开了。
公孙淑和扶着夕缘的手,缓缓地走着,清早一见兰心回来。她便莫名其妙地有些怒气,而方才又见兰心没了往日的伶俐,心里更是怒上加怒。
“主子莫要生气了,兰心姐姐并非有意那样说道。”一路上,见公孙淑和脸上满是怒气,夕缘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
“如何能够不气,说起来她也只是个伺候我的丫鬟,如今竟然一跃成为了王爷的妾侍,一个卑贱的奴才也想和我平起平坐。”
公孙淑和本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之人,与夕缘说起这番话,也并非是信任她,只是眼下,她只有夕缘这么一个侍女,又因兰心被齐王所宠,心中有些怨愤。
夕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却依旧是轻声安慰着她。面对着自己的丈夫又拥新人在怀,即使是再坚强的女子也难以忍受。夕缘轻声安慰着,心绪却飞到了很远,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看着祁一林迎娶白露,伤心欲绝。
只是那事情太久远了,远到她以为那些只是一场梦罢了。
自宁心苑到婉荷苑路程虽不长,然而令夕缘感到疑惑的是,这段路竟然越走越冷清,平日里婉荷苑是齐王府中最热闹之处。
踏入婉荷苑的那一瞬间,夕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时奢华的院落,如今竟然变得如此落败。
院中原本种植着各种珍稀罕见的花草,如今全部被撤掉,留下的不过是些残花败叶,此时虽是初秋,天气也是微微有些冷,一踏入婉荷苑,竟让人感觉有几分寒意。
看着前方林慕蕊昏暗的居所,夕缘心里有些疑惑,林慕蕊的位分依旧是侧妃,即使是没有宠爱,那她也该保留有侧妃的礼制,可眼前,一切的破败都在告诉来者,这里的恩宠已然尽失。
夕缘走上前,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门上华美的雕刻,好似一种嘲讽。
屋内昏暗又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公孙淑和不由得皱着眉头,以锦帕捂鼻。
夕缘急忙从袖中掏出一块松香,递到公孙淑和的面前,“主子,这屋内的气味太大了,您莫要进去了。”
公孙淑和微微一笑,径自走向一旁,正要打开窗户,夕缘心下一紧,林慕蕊刚刚小产,正是不能吹风的时候,可是现下,公孙淑和这样的举动岂不是要令她更加痛苦。
“你要是想看笑话,就滚回你的宁心苑去!”一个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阁中响起。
婉荷居本就宽敞,原本是摆放各式各样精致的家具,而现在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屋内又没有点着蜡烛,宽敞却令这里显得更加的阴森。
公孙淑和笑了笑,将停在窗台上的手收了回来,“慕妹妹这话就说得过了,姐姐我是好意来看你的,怎的你却叫我滚回去,若是让王爷听到了,我怕慕妹妹又要被责罚了。”
“用不着你好心,呸!”黑暗之中传来林慕蕊冰冷的声音,“少在这里猫哭耗子了,这又没有旁人,你倒不如省省力气,成日里演戏,有什么意思!”
一旁的夕缘急忙将蜡烛点燃,烛光一下子照亮了屋内。
林慕蕊斜靠在床边,原本倾城的脸如今却是以一种骇人的苍白呈现在她们的面前,见此,夕缘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芝兰受罚,而林慕蕊又失宠了,如今婉荷苑没有人愿意前来伺候,只是每日定时送来三餐罢了。
公孙淑和朝夕缘挥挥手,“你且去门口守着吧。”
夕缘微微一行礼,便退了出去,将门轻声掩上。
本来,她对房中的二人的对话并无兴趣,料想她们不过就是妃子之间的争斗罢了,果不其然,从房中断断续续传来的便是林慕蕊歇斯底里地喊声。
“公孙淑和,你如此歹毒,不怕断子绝孙,不怕下地狱吗!”
公孙淑和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和,对于林慕蕊,她知道其再也无法成为自己的对手了,便依旧是带着那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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