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想好名字?”他这话问得及时。
“呵呵,他的女儿,名字自然由他来取。”女子笑得勉强。
记得落华的母亲,终生未得妻室之名。后来的羽铃族得神恩而长生,然女巫族却只能凭自己的巫术,长存于世。落华憎恨羽铃一族,直至投身落烟幽湖,魂魄殆尽断却往生!如今看来,貌似高贵的羽铃族长之女落烟,出生时并不比同父异母的妹妹落华幸运。
“她,就是他族里的女儿。那女人已死在纷争中。”望着小落烟,他诚实道。
她立刻警惕地望他们一眼。这亡族之女仇家众多,他怎可透露婴孩的身份?
显然那女子更为惊讶,盯着小落烟半响,才低声问:“他,可知?”
“那晚他并不在族里,偷袭来得突然。不过也是几个月前的事,想想现在他该有所听闻。”
“可知是哪个部族要灭他们?”
“当晚急于救人,回去时很多痕迹被毁。来途我一直暗查,善用火箭部落太多,目前还未有头绪。”
原来不是母猴太过凶残,而是期间太多纠结,她才是被忽悠的那个。更紧抱着怀中小落烟,她望着他们不语,脸色并不好看。
“嗯?姐姐不会伤害他的孩子。”他似乎意识到气氛不对,急忙解释。
她正欲接话,突然几道红光破地而出,简陋木屋瞬间似被光刀切割。几乎是同时,一粗壮黑影冲到女子身前,大叫一声“走!”,飞速抱起那女子和怀中婴儿,跃窗而出。紧接着“砰!”地几声巨响,滔滔热力从地底爆发,如激活的火山,把木屋冲向高空,最后震成片片木屑。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落入恒天的怀抱,只记得那一刻耳膜几欲被震裂,怀里婴儿哭声悲切。她蜷起身体只顾护着小落烟,并未留意有道银光铺天而来,如护墙般笼罩着她。待回过神时,她们已身落恒天臂弯。踏过浮空的残木,他带着她们稳落一块山石,耳边立刻传来一声急呼:
“带她们走!”狂吼的正是之前的黑影。
“我不走!”他怀里的女子固执着。
“你现在可不是一人!”男人闪望过她怀里婴儿,厉声道。
“族长,你们走!”几十个大汉随后赶到他们周围,各个带伤,明显是经过一番生死厮杀,护主至此。
族长?难道他就是小落烟的生父?
她望向身侧的恒天,只见他暗示性地点头。她忍不住多看几眼,那黑影人高马大黝黑粗壮,身披树皮手持野兽骨磨制而成的长矛,典型部族人物。忽然黑影浓眉小眼斜望过来,满脸胡茬的嘴又大张道:
“是男人就护她们生!”
话语未歇,空中火光闪动,利箭呼啸而下。男人猛然一推,女子被腾空带起,飞向恒天。他立马向前一步,一手接住下落的女子,同时转身另一手拉起她,飞奔向谷底七彩河。族长和他的手下挡在身后,长矛飞舞刷下无数利箭……
箭雨无情,婴儿高哭,加上一路所见——无数半兽人尸体,横挂高枝谷璧,死相惊恐。又是一场偷袭?又是一个族灭?又多几个无助的婴灵?连她一个半途误入者都看得心痛,更不用说另一侧的女子和与他们生活多年的恒天?
刚逃出箭雨,远处又传来轰隆声。只见洪水沿着深谷七彩河道翻滚而下,水色深红,血腥味厚重,整个深谷顿时沉入一片死亡的惊恐。不知何时高空已是乌云覆盖,居然下起血色红雨。
这远远超出人族的能力?
“你带她走!”
女人冷静望他们一眼,一口咬住新生孩儿襁褓,四肢飞速攀爬上谷璧。恒天立刻揽过她身,跟着跃上石璧。不料洪水已翻滚至脚底,几个巨浪无情掀来,似朝着她怒发!超乎自然的玄乎之力,此时神力未唤醒的恒天又如何招架?
他已尽力纠缠青藤和巨石,可惜当这些本以为是坚固之物一并被掀翻时,他们只剩被屠杀的命。落入洪水之际,她才看到恒天背后不知何时已倒插数支利箭。
恒天!
来自肺腑的嘶喊根本无法出口,便被淹没在深红水色中。他护她们已超过他的极限,再也无法抵制水流冲力,终于松开死拉着她的手,没留下一句话语,身影瞬间消失在洪流深处。
即便是梦或是轮回的过去,在那刻心承的痛依然超过负荷,几乎停止跳动,丝毫未能察觉身后突然涌出一个影,连带小落烟一并带出奔腾不休的红流。几声剧烈咳嗽,在股外力逼迫下吐出几口水,她才缓慢缓过神情,眼中那绝艳男子的面孔,似曾相识却又叫不出名号。
“呵!找得辛苦。若不是那股特殊的血腥,我怕不知又要等几个百年?”男子冷笑着。
她急着查看怀中婴儿,根本无心倾听。这一沉一浮,小落烟憋红脸,一口气无法回转。她吓得拍打小脸,并未意识到是男子提着她们悬浮在高空。
“自己命将终矣,还顾得了一个婴孩?”男子显然大怒,夺过她手中婴儿,顺手抛下高空。
她瞬间吓懵。数月相处,小落烟一直留她怀里,只有吮 吸她指尖才肯吃下猴奶。那份情肉相吸只有她自己心明。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幼小的生命落入洪流,她失控地哭喊挣扎,完全陷入痴颠状态。男子一旁冷笑,极度欣赏这种施虐!
“哇——”
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如黎明前一道曙光洒下喜悦之色,抚平她所有浮躁和不安。寻声回望,只见滚滚红浪之上,白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