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反正这几天没什么事!我就不信我喝不过你!”激怒法绝对是对付丹安的最好方式,巨人立即怒冲冲地掉头往外走去,一手拖着撒绯就走。

“撒绯可是已经喝了大半夜了,丹安,你这是作弊!”罗南忍着笑在后面喊道,他牵了牵伊利迪亚的手,两人跟在把杯子随手就放在了栏杆上面的百叶特身后随了上去。

“我先喝两瓶就是!”丹安恼羞成怒地头也不回的答道。

“可是……可是……”小王子挣扎着往后看去,但无论是长姐还是准姐夫都没有丝毫要阻止他们的意思,反而都兴致很高的跟着他们,就连最近对什么打不起兴趣的伊利迪亚都有淡淡的笑意看着他们,他忍不住嘟囔:“可是王姐的酒量明明就比我好……”

这话像是晴空霹雳一样的让五人都停住了脚步,丹安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百叶特和罗南也都忍不住地转头看向了微微挑眉的小公主。

撒绯在长姐警告的眼光下转了转眼珠,他鼓起勇气决定第一次在强大的王姐面前装傻,就在一片奇怪的寂静在几人之中蔓延的时候,伊利迪亚终于打破了沉默。

“我的酒量还好。”她耸了耸肩:“比撒绯的好那么一点点而已。”她淡淡地张大嘴巴忘了关的丹安笑道:“既然大家兴致都那么高,我愿意奉陪。”

“好!”丹安洪亮的声音把在庭院里歇息的鸟儿都惊得飞走,他双眼闪亮闪亮的冒着兴奋:“走吧!我们不醉不归!”他立即半拖半推着很怜悯地看着他的撒绯和仍然有点惊疑不定的罗南和百叶特往酒厩的方向走去。

那天他们喝到了很晚,或者说,喝到了很早。

狮心城的仲夏夜美如梦境,有河流般的繁星银道斜穿过整个晴朗的天空,双月的光辉很足,舒适的微风很清凉,他们拖了一箱盛满酒瓶子的木车往城堡周围的树林深处走去,来到了找到人鱼的泪珠的湖畔边席地而坐。

谁都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瓶,也不记得是谁先开始大声高歌或畅怀大笑,在熹微染透天边的时候,他们都在湖畔边的平地上东倒西歪的睡去。

伊利迪亚和百叶特枕着罗南的披风,撒绯的头靠在姐夫的肚子上,金阳骑士则是倚着丹安的肩膀,平地很冷很僵硬,晨曦的露水也布满了他们所有人的指尖,酒瓶和烤肉铁串四处滚落零散;时而有好奇的小动物从林丛之间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十几年都没人来的地方怎么忽然多了五个人在这里睡觉,周边的湖水也潺潺的流淌作响,但他们都睡得很沉很安稳。

所有人都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走不完的无尽走廊,和从四面八方静悄悄地投射而来的光。

他们仿佛是只身一人,周围没有他人,都是在独自稳定而坚定地往前走,但却没有孤单或胆怯的感觉,反而觉得心平安稳,时而侧身回头,都忍不住微笑。

在没有很久但也没有很近的时间之后,当战争前后的事迹都已经流传于世并且染上了传奇的色彩时,来自白色城堡的御用画师艾古斯丁娜·塔多尔大师按照自己所听到的版本和凭着模糊的回忆和出色的想象,把这一幕绘画了下来,这一幅名为《在夏夜和双月之下的湖边》的长一米六高九十五公分的油画在她死之后被争夺财产的侄子远亲们多次转折买卖,在黑市市场被卖到了三十五万玫瑰金的高价,后被一位年轻富有的新贵商人买了下来,再次赠送给女王陛下,以报多年之前“在大祭坛里的救命之恩”。

但现在离那个遥远而美好的报恩时刻还有一段时间,在谷穗的浓香和秋叶的金黄色彩弥漫了狮心城的大街小巷的时候,即将承载丹安和族人前往东洲的船队就要完工了,艾库丁利安们在秋末初冬的时候开始往船上运送行李和所需要的东西。

丹安并没有很专注于迁移的事宜,有他的父亲和姐姐打理一切,他全心全意地投入了教导撒绯之中,在和小王子每天摔跤比剑和训练之中,两人的离愁心情倒是散了许多。

罗南和百叶特在这段时间也忙于处理和西西里群岛的外交事宜,伊利迪亚的交待非常清楚,她没直接率领着大军直接南下算账,就已经是维护他们两人的最大举动了,但这不代表她会忍声吞气地无视他们在这次的政变上所扮演的角色。“我不需要一个捉摸不透的敌人。”伊利迪亚在边翻阅着由无数设计师呈上的婚衣设计图的时候,边轻描淡写地为西西里群岛的未来做下了定夺。

于是在西西里群岛老国王重病过世的消息传到狮心城的时候,罗南便端着难以捉摸的深意笑容开始频繁的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不断地接送传信鸽子,而百叶特则是在港口中道别了拉斯特城的新城主莲约娜王妃,和她一起返回拉斯特城的,除了一大堆的秘密文书之外,还有三艘载满火球和武器的船只。

在西西里群岛的夺位内战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伊利迪亚披上了厚重的皮毛斗篷,独自走向了树林的深处。

她站在湖水的岸上,沉默地凝视着眼前的景色。

秋末凉爽而清冽的气息弥漫在湖水之上,有一层轻纱一样的薄雾,灵活而顽皮地在金黄红火的树叶之中游来游去,在忽隐忽现的树林轮廓之中,时而有扑打着翅膀的白鸟从树枝间呼啸高飞,划破了静谧而安详的周围。

女王不言不语地站了许久,她似是在等待什么,也仿佛在享受着难得的安详和独自的时刻。<


状态提示:第229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