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扎尔将大量的时间花在了练习“死亡之愿”的事情上。从内容上看,似乎这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训练项目,就像提线木偶一样,想要让什么地方动起来,你只需要拽一拽相应的绳索而已。
但事实上,这项训练的难度几乎跑向了脑力与体力的双重极端。如果说“钢铁之心”只需要不停突破脑力极限的话,那么“死亡之愿”则需要在强化“精神韧性”的同时,不停挑战着ròu_tǐ所能承受的极限。
想想吧,你需要通过精神力量将大脑和身体中的一块肌肉建立稳定的联系,然后在剥离原本肌群的前提下独立运动。先是一块,然后数块,最后推至全身……这已经不是将大脑分成相互独立的两份的问题了,而是需要分成无数份。
为了不让这个疯狂的技巧训练将自己彻底搞垮,扎尔首先选择了使用频率最高的手掌与双臂开始练习。但即便是这样,“死亡之愿”也几乎掏空了扎尔的所有精力,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流着鼻血,坐在木桶里直接晕了过去;更不记得有多少次在醒来之后,被肌肉传来的剧痛搞得满脸惨白,面无血色。
但是用老月妖乌勒兹的话说,扎尔应该感到庆幸自己是个人类,因为单以种族而论,人类的身体只有六百多块肌肉,如果换成兽人或者精灵的话,那么完成“死亡之愿”训练所需的肌肉块数则至少还要加上一百多块。对此,扎尔只能报以无声的惨笑。
扎尔曾问过乌勒兹,为什么加维拉没有学习“死亡之愿”。老月妖的答复很简单,因为木精灵对于本族之外的战斗技巧非常抵触,这似乎涉及到了信仰问题,所以自然就拒绝了。
也许是为了让扎尔的伤势恢复的更加迅速,又或者想要亲眼见证“物化理论学派”的伟大之处,乌勒兹跑来书房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并且,扎尔也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了许多关于“元素共鸣”的基础理论,比如说施法者与元素间的联系方式。元素传导的已知特性等等,当然,这都是在不违反圣斯兰元素律法的保密条约之下进行的。
除此之外,扎尔和乌勒兹谈的最多的是艾洛林大陆史。他的本意是想找到与“混沌主神”相关的线索,因为他到现在还不清楚这位与自己息息相关的神祗叫什么名字,或者曾经有过怎样的历史。但是很遗憾,乌勒兹对此并不了解。
至于另外一个问题,第二纪元末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乌勒兹同样有着自己的疑惑。但他能给出的答案和丛林中消失的庞大帝国“塔克阿兹”一样,这段历史即便是在拥有着艾洛林最大图书馆的圣斯兰,都无法找到一丝一毫的记述。就像被故意抹掉,或是笼上迷雾一般,不可见,不可知,甚至无法追溯。
在木桶中整整躺了十七天之后,扎尔终于可以离开那些白色液体,自由的下地行走了,虽然肋骨还有时隐隐作痛。但是看上去已经并无大碍了。当然,跟他一起走出木桶的,还有可以熟练操作整支右手的“死亡之愿”……好吧,恐怕连半成品都算不上。
第二天一早,当灰石角的居民在一片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中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件颇感意外的事情——“乌勒兹的消毒刀”竟然重新“开张”了。不,严格意义上讲,不算开张,而是在进行着整体修葺工作。
只见一小队皮肤粗糙,留着浓密的长须。头顶上编满了格式发辫的矮人工匠,正在诊所中出出进进,搬运着大批石砖、木料,有的甚至已经架好了梯子。开始了破损店面的拆除工作。从他们熟练的技巧与井然有序的分工上看,这群矮人应该来自是“自由工匠联盟”——一个全部由生活在云台上的矮人组成的建筑工会。
与矮人们热火朝天的气氛相比,窃窃低语的居民则冷淡了不少,他们都还记得十几天之前,那场发生在暴雨中的激战,其惨烈程度甚至让许多偷看的居民连做了数天的噩梦。但是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什么。他们只是在冷眼旁观着,就像整个云台上的其他居民一样,这里,从来都不缺冷漠。
诊所里面,扎尔站在紧靠墙边的位置上,好奇地看着这群忙里忙外的矮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矮人工匠的施工过程。主神在上,他从未想过这群看上去粗犷矮壮的家伙竟然如此心灵手巧!门面上损坏了的木雕装饰只要瞟上一眼就能立刻原样复制;震碎了的石砖不但完全修复,甚至连色泽纹理,磨损程度都分毫不差;一根根木料在他们手中就像变魔术一样“自动”拼成崭新的木桌木椅。联想到自己那半截尚未完成的木雕人偶,扎尔有种被逼自尽的冲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维拉无声地站到了扎尔的身旁。“听老鬼说,你学会一个新技能?”她问了一句。
“啊?”扎尔被突然冒出的声音一惊,将目光从矮人身上收回来,回头看到了木精灵。“哦,是的,如果你说这个的话。”他微笑了一下,抬起了右手,在加维拉眼中,只见扎尔手掌上的肌肉突然起伏着,当初一层波浪般的纹理。
木精灵藏在硬顶风帽下的眼睛一亮,似乎对扎尔表现出的技巧有些意外。“很神奇的肌肉控制技巧……”她说,“有时间,打一场。”
“随时恭候。”扎尔说着,脸色一变,指了指自己的肋骨,“不过还要再过几天,等我的伤势痊愈。”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将“希舒亚”的剑柄从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