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多雷的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化着,突然一拳打在了索维兰的脸上,巨大的力量将索维兰重重地摔到了台阶上。“你没资格嘲笑我!可怜的殿下!”治安官的脸上写满了狰狞与愤恨,还有阴森的恶毒,“你呢!好好看看你自己!失去了尊贵的身份,失去了富裕的生活,甚至失去了本应属于你的王位!你还有什么?我的殿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道:“哦!……你还有‘前’戍卫军指挥官,还有马上就要迈进坟墓的老家伙,再加上一群跟你一样天真的好像白痴一样的蠢货!”
索维兰挣扎着坐了起来,嘴角上的口子让他嘴里弥漫出一股腥咸的味道。“有他们在我身旁,就够了!”他吐出一口血水说道。
“哈哈哈……”加多雷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你说的没错!的确有他们就够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同样会在死者的国度继续陪你!”说着一脚蹬在索维兰的肩膀上,将他重新踢倒。“别碍我的事!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杀掉!”
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索维兰的脸颊上布满了冷汗,但他紧咬着牙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冷冷地看着露出不屑的加多雷。库吉尔的治安官轻笑着再次向大厅尽头的石门冲了过去,他已经没兴趣再理会虚弱的索维兰了。
从旁边的“金山”中随意找到一柄金质的长杖,索维兰撑着自己的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目标和加多雷不同,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坐落在大厅正中的祭坛。慢慢地一步步挪过去,索维兰心里甚至生出一丝莫名的苦笑,财富有时候的确是个沉重负担,此时此刻,这根极重的长杖甚至不如一截木头来的方便。
那座小小的祭坛其吉坦人的其他造物,这座祭坛显得如此古老、粗糙,甚至有些残破的感觉。上面静静放置的祭祀刀非金非银,恐怕连精纯的黄铜都算不上,暗黄色的身躯上散落着点点乌黑的印记,窄长的刃口上沁着一层浓烈的暗红。除了异常锋利之外,这把祭祀刀恐怕没有任何其他优点,可以说是整间大厅中最廉价的东西。
索维兰极其小心地将祭祀刀拿了起来,他可不希望触碰到什么危险的机关。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有些多余,大厅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入手极凉,这是索维兰的第一感觉,这种冰冷的触感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体温都随之降低的错觉。
轻轻翻转过来,索维兰在刀身上看到两行深深的铭文——“命运面前,无人永生。”还是那句在塔克阿兹帝国的废墟中不停出现的话语,似乎这是库吉坦人奉为真理的教条,索维兰默默地看着铭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反复冲向大厅尽头的加多雷终于发现,这样的尝试根本毫无作用。头顶上方的“钟摆”总会在所有火焰全部点燃之后重重落下,交换彼此的位置,同时将发生的一切倒回刚刚进入大厅的时间点上。
或者说“时间”在这里成了一个最虚无的概念,仿佛这座大厅中的所有事物都陷入了命运之河,就像随波逐流的树叶,无论怎么努力,都会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拎起来,扔回跌入河流的起点。
无论你跑得再快,石室的大门永远都在眼前,而“钟摆”则永远会在你踏上台阶的一瞬,正好走完十五个刻度,完成“时光的倒流”。
当加多雷再次出现在大厅的入口时,他瘫在了地上,并不是因为疲惫,因为被重置的命运让他根本感受不到“尚未发生”的疲惫。而是因为绝望,他的脸上刻满了绝望,终于相信了库吉坦人操纵命运的力量,在主神伊瑟瑞尔的威能面前,万物不过是渺小到尘埃般的存在。
旁边的索维兰再次拿起了长杖,艰难地向着祭坛走了过去,加多雷已经不记得这是对方第几次重复着无聊的动作。治安官的胸口突然蹿起一团怒火,追上去一脚踢飞了长杖。“有意义么!该死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永远,直到永运!”他拽着索维兰的领子大声咆哮道,然后猛地将索维兰推到了地上。
回答加多雷的依然只有沉默,索维兰忍着剧痛在地上爬行着,眼睛死死盯住了不远处的祭坛,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身后的地面,在那些散乱的财宝上留下了一抹惨烈的血迹。
“怎么了?!哑巴了么?我亲爱的殿下!”加多雷在索维兰的肩膀上用力踢了一脚,“回答我!你要干什么?那个残破的祭坛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一遍又一遍地走过去!嗯?!”
索维兰的肩膀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了,但他还是向着祭坛爬了过去,终于越来越近,他抬起被绑住的双手,伸向了头顶上的祭祀刀。
“哦哦哦……这可不行!”加多雷飞速将祭祀刀拿了起来,在手里轻轻抛了两下,“你想要这个么?我的殿下?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他拎着刀尖在索维兰面前晃动着,“不然的话,我敢保证你再也碰不到它。”
索维兰轻笑着摇了摇头,撑起身子靠在祭坛的石座上。“给我吧,我想我已经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了,”他看着加多雷说道,“只是现在还不敢确定,我需要好好研究下这把祭祀刀。当然了,如果你想永远困在这里,就拿着它吧,我毫不介意。”
加多雷一愣,低头看了看祭祀刀,又看了看索维兰。“你可别跟我耍花招,小家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说着将祭祀刀扔了过去。
索维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