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程妡的心中暗恨,此刻为了不惹祸上身,并不敢随便开口。
她能忍着沉默,南平公主却是愤怒的,大声道:“到了这时候了,你还要东拉西扯的栽赃别人吗?”
“我会这么说,自然就是有证据的。”晋安郡主不慌不忙道:“我们这一行人昨天下午才到的行宫,可文馨公主在那里总共也没待够一个时辰就借口要连夜返京。当时因为天色已晚,我还劝过她,可是她的神色很不对劲,就是一定要坚持连夜走。本来我也没多想,后来第二天一早宋楚兮也说要回京,我心里起疑,就问了行宫里的人,据说当时文馨公主才到了行宫就带着她的贴身婢女私底下去和宋楚兮会面了,而从她那里出来,就马上要求返京。这两件事之间,绝对是有牵扯的。”
这件事,却是南平公主不知道的。
她的嘴唇动了动,倒是一时无话可说。
皇帝底的光彩晦暗不明,沉吟片刻才道:“你是说,是宋家的那个丫头帮着她?”
“文馨公主主仆在这里没有人脉和帮手,就算她们借故躲进了树林里,如果没有人从暗中相助,怎么可能一队侍卫找了整夜也不见她的行踪?”晋安郡主道:“我当时还只是觉得不对劲,就想叫人去追那宋楚兮回去问问清楚,可不知道皇叔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居然不管不顾的立刻就赶了去。皇上,文馨公主是彭泽皇室留在咱们朝中做客的客人,弄丢了她,咱们朝廷都要给彭泽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的,弄不好就要起干戈的。也许当时我是过于急躁了,但那时候就是怕后面的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我的初衷就只是要拿住宋楚兮,逼问出文馨公主的下落,可是皇叔却执意护着她,不得已之下我才冒犯了皇叔。”
这女人居然巧舌如簧?这颠倒黑白的功夫已然是炼化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明明都是她自己杜撰的,她这娓娓道来,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南平公主听的目瞪口呆,甚至都隐隐有些相信了,这就是所谓的真相。
皇帝一直紧绷着唇角,似是在权衡。
京兆府尹等了片刻,就试着开口,“皇上,郡主的话有理有据,不像是无中生有的样子,要不叫人去跟当时行宫里的侍卫核实一下,看看是不是——”
但晋安郡主既然敢说,其实是早就没有了再去核实的必要了。
“文馨公主为什么要逃跑?”最后,还是南平公主道出了心中困惑。
“你不明白?”皇帝阴阳怪气的冷笑了一声,却也没等她回答,自己就又怒道:“你不知道,可是朕知道!这个宋楚兮,当真是胆大包天。”
宋楚兮和文馨公主之间交好,这是有目共睹的。
文馨公主被困在此,想要逃出生天也在情理之中。
这件事,几乎是完全没有疑点的。
“来人!那个丫头在哪里?去把她给朕叫来!”皇帝恼怒的沉声道。
“是!”高金立赶紧答应了,却故意走的很慢。
在这件事里,还有一个当事人是殷湛,皇帝难道不该把他一起宣进宫?
但是皇帝此时却有别的打算——
只要把宋楚兮弄来了,还愁殷湛不到吗?
高金立试探着,却没等到皇帝的后话,就把这话给传了下去,命人马上去宣宋楚兮进宫。
这边的大殿里,晋安郡主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程妡暗暗的在袖子底下捏紧了拳头,她已经感觉到浓厚的危机感,果不其然,下一刻,晋安郡主就又冷冷说道:“对此,程大秀你难道就没话要说吗?”
程妡的眉心隐约一跳。
皇帝狐疑的把目光移过来。
“做什么?前面你说了什么,也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词罢了。宋四秀认了吗?宣王殿下认了吗?还是你已经拿到了据说是自己逃脱了的文馨公主,现在能带她到御前来当面对质?”勉强定了定神,程妡也是挺直了脊背,摆出一副冷然的姿态,出口的话也是字字犀利,“既然大家都是红口白牙一张嘴,难道皇上还会只听了你晋安郡主的一番话就不肯再听别人的说辞解释了吗?”
晋安郡主也知道她口齿伶俐,不过冷笑,“事实就是事实,据我所知,文馨公主和宋楚兮私会的时候你也在场,不仅如此,后面你又帮着皇叔针对我?程大秀,回头等宋楚兮到了,当面对质的时候,但愿你也能和现在一样的镇定,能一直抗过去。”
果然,这个女人,是要将他们这些人都一网打尽的。
皇帝的目光不由就又多了几分寒意。
程妡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只还维持冷静道:“清者自清,我还怕了你不成?”
两个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但是高金立派出去的人却只走了不消片刻便已经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皇上——”高金立先看到了,微微提了口气。
皇帝也跟着抬眸,却见那宫门之外,面容冷肃而庄严的走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