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來,杨隐提议去曲江边逛逛,四月的天气,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了些暖意,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滨江大道上自然是人流如织,沈蕴秋的手被杨隐牵着,徜徉在人海之中,透过一张张陌生的脸,感受爱人在身边的踏实与幸福。
“为什么突然说我们要结婚了!”沈蕴秋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
杨隐暗笑着,嘴里说得正经:“是啊!为什么呢?”
沈蕴秋停下脚步,将脸正对他说:“你什么意思啊!是故意说给竞冬听的吧!”
杨隐道:“就算是又怎么样呢?我怎么记得凌晨迷迷糊糊中,有人向我求婚來着!”
“你,好哇,杨隐,你明明听见了,却装睡啊!”沈蕴秋气结,拎起拳头就朝杨隐身上抡。
杨隐生生挨了她一拳,才抓住她的手说:“我本來不想说的啊!你自己非要问我为什么说要结婚,那我只好说出來了!”
“你还说,你还说!”沈蕴秋已急得满脸通红,本來当时开口说结婚,她就紧张地不行,现在还被杨隐说成她求婚,这还真让她有点恼羞成怒了。
杨隐看着沈蕴秋因为薄怒嗔怪而涨红的脸,怦然心动,他把她拉入怀里说:“傻瓜,我朝思暮想的就是能天天和你厮守在一起,就算你不说,我也要求婚了,情到深处,即便被你抢先说了,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沈蕴秋在他怀里兀自扭捏着,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亏大了,人家都是男的求婚,又是鲜花又是戒指的,自己倒好,什么也沒捞着,还直接把自己的人给搭进去了,这么想着,她脱口道:“我如果就这么让你娶走了,岂不太丢脸了!”
杨隐见她这副样子,越发觉得好笑,更想逗她:“怎么丢脸了,噢,合着你开口求婚就是丢脸,我开口你就长脸了,我不管,反正你求也求了,想赖也赖不了了!”
沈蕴秋本意是希望杨隐能再重新向自己求一次婚,沒想到他就是不接这茬,气得她嘟着嘴再不说话,杨隐当作沒看见,跟她东拉西扯闲聊着逛了一圈才带着她返回车上,说是继续游车河找地方吃饭去。
直到街边的路灯都亮了,杨隐才将车停在了一家叫“锦瑟”的餐厅门口,走进门便有服务员上來和杨隐打招呼:“杨先生,您订的包厢都已经安排好了,请往这边走!”
本來跟在杨隐身后的沈蕴秋紧赶上几步拉住他问:“你常來这儿,什么时候订的包厢啊!你让他们安排了什么?”
“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題,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呢?”杨隐笑问。
“当然是一个一个答啊!”沈蕴秋觉得他这话说得真多余。
“嗯,也不算常來吧!每次他们有新菜的时候,倒是会叫我來帮他们试菜,因为老板是我朋友,至于包厢嘛,我上午就让小石帮我订了,所以他们安排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小石想的花样吧!”杨隐笑嘻嘻地回答沈蕴秋。
沈蕴秋一边走,一边老是半信半疑地看他,总觉得他从下午开始就有些神神秘秘的味道。
走进包厢坐定,又点了菜品,俩人坐等上菜的时间里,又说起了什么时候回x城跟父母说结婚的事,沈蕴秋一直觉得杨隐也算是个浪漫的人,沒料到这婚事却实际得让她沒有一点幻想的余地,难免就兴趣缺缺地提不起精神來讨论。
正当两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说着话,门开了,进來四五个拿着乐器的人,居然在包厢里拉开了场地,一番调试音色后,《致爱丽丝》被他们用管弦乐器演绎出來,沈蕴秋从一开始的讶异,慢慢地变成聆听,继而沉醉其中,一曲终了,她忍不住鼓起掌來,而萨克斯将《爱情故事》缓缓吹奏起來时,杨隐离开坐位,來到沈蕴秋的面前,邀她共舞,萨克斯低沉如诉的声音在偌大的包厢里游走,翩翩起舞的沈蕴秋与杨隐都觉得时间仿佛就为他们停在了这一刻,欲语还休的萨克斯风,如同他们深入灵魂的爱恋,在时间的缝隙里展露出最质朴的情怀。
曲终舞止,乐手们边上竟已多了一辆推车,那上面有一束硕大的红玫瑰和一个银色的托盘。
此时的沈蕴秋终于明白杨隐在干什么了,但她明知他接下來要干什么?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这个她倾心爱了十多年的男人,以单膝支地,向她献上象征爱情的红玫瑰时,她听到了那句等了许久的话:“蕴秋,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一辈子的爱人!”
她的眼泪就这么滚烫地落了下來,这就是她想的,也是她要的,如今就以她希望的方式展现在她的眼前,令她欣喜若狂,她咬着自己的唇,拼命点着头,好像晚一刻杨隐就会把这个决定收回去似的。
杨隐站起來帮她抹去泪水,溺爱地说:“真是个傻瓜,早知你会哭成这样,我还不如不准备了!”
“我这是高兴,你还不让我高兴啊!”沈蕴秋还挂着泪痕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
杨隐将沈蕴秋拉到推车边上,将车上托盘的盖子打开,取出里面的首饰盒,将里面的戒指取出來套进沈蕴秋的右手无名指,低声说:“从此你便是我杨隐的女人了!”
沈蕴秋笑着啐他:“什么女人啊!真不好听!”
“就是我的女人啊!属于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抢走的,我的女人!”杨隐继续重复着,沈蕴秋不再反驳,只是笑望着他说:“好吧!我的男人,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吃饭,我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一旁站着的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