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是要报的,但也要小心谨慎才行,我们三人再不能有人出岔子栽进去。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想让我借着一屋住的机会陷害她一二。这我不是没想过。但万岁爷是什么人你们也清楚,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咱们的雕虫小技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若我真做了什么,皇上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牺牲我一个倒也罢了,只是白费功夫伤不到沈知薇一根毫毛,这样的牺牲有什么意义?我在,至少能当个眼线,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这样总比瞎猜来得强些。”
扶桑说话慢条斯理,倒挺有说服力,至少冬青不像方才那般激动,表情有些许松动:“那咱们怎么办,皇上眼看要临幸她,若等她承了宠封了娘娘,咱们就再没机会了。”
薄荷看着扶桑:“当真没什么破绽吗?比如她和傅太医……”
“一点儿没有。我瞧着她心里也是有皇上的,哪里会跟傅太医乱来。每回她从皇上那个回来,脸上总是一片红霞,只怕就如冬青说的,离封妃也不远了。”
“这个狐狸精!”冬青气得一拍桌子,咬牙切齿。
薄荷上前来劝她:“算了,在这儿生气也没用。既然咱们动不了她,不如想想办法借刀杀人可好?”
这话一出另外两人眼里都冒出光来,齐齐看向薄荷。薄荷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邪性,缓缓吐出三个字:“冯玉贞。”
这冯玉贞可是最近的一个话题人物。她本是江南总督冯仲卿的一个庶女,家中女儿排行老五,是冯仲卿最宠爱的妾氏所生。
要论美貌,这冯玉贞在总督府称第二,便无人能称第一。全因她那个娘有些倾国倾城的脸,将那一副美人胚子悉数遗传给了女儿。
冯玉贞虽说是庶女,但因长相出众自小便被娇惯,连冯仲卿也格外宠她,过得竟是不比嫡姐妹们差。
这样的出生却生得这般美貌,时间一长便有了勃勃的野心。要照前头几个庶姐的婚嫁来看,她大约也挑不上多好的人家。要么是高门大户嫡子的续弦,要么就是庶子。想嫁嫡子又要当元配,那对方家世背景就在差两个档次。
可她生得这般美,哪里肯屈居人下,一直想着要跟自己的嫡姐四姑娘较劲儿。四姑娘比她大一岁,已说了京里高平候家的嫡长孙,转眼就要出嫁。
自打这门亲事定下来后,这个冯玉贞便是坐立难安,生怕嫡母给自己小鞋穿,于是想着法儿要赶在前头定下一门好亲事来。
可她娘于受宠也就是个姨娘,老太太那里虽对她不错,可也没有越过嫡母给她说亲的道理。于是冯玉贞只能另辟蹊径,把主意打到皇帝头上去了。
她其实一早就想过进宫,觉得以自己父亲的官职和她的品貌,受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皇帝清心寡欲,除了登基后三年选过一次秀女外,就再没听说要往宫里送人了。
女儿家年纪不等人,她不能一直拖着不嫁,赌哪天皇帝再选秀。也算是她运气好,正巧碰上皇帝南巡,又住进她们家里,这可不就是天下掉馅饼的好运气嘛。
于是冯姑娘就有了别的想法。
皇帝不选秀,她可以自己送上门啊。虽说年轻姑娘有矜持,可为了往后荣华富贵,她也是拼了。
要说还是冯姑娘的娘害了她,那个传说容貌绝色的宋姨娘脑子并不大好使,把个女儿教成了和她一样的蠢货。她当年能当姨娘,也是走了这条捷径,趁着夫人怀四姑娘的时候爬了冯大人的床,一朝珠胎暗结这才鱼跃龙门。
于是在她看来,女人怎么上位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若女儿入了宫有了出息,以后说不定能给自己挣个诰命当当。
当然这都是她发昏时的想法,她完全忘了即便冯玉贞能当皇后,这诰命也还是冯夫人的,哪里轮得到她。
不管怎么说,皇帝还没到苏州的时候,母女俩已定下了这条计策。
皇帝来了之后按例也见了见冯大人的家人,宋姨娘虽没资格得见天颜,冯玉贞却是混在姐妹堆里,远远也瞧了皇帝一眼。
只这一眼就把她的心一下子抓住了。她原先只听说皇帝年纪不大,却不料长得这般好,连她这一向自认容貌天下第一的人也忍不住心肝发颤。
皇帝的好和女子的娇媚是不同的,带着帝王特有的霸气,是那种一眼就能抓住女人心的好。
冯玉贞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长这么大连正经男人也没见过几个,几时碰见过像皇帝这样的男人,当下就被迷得不行。回屋找了宋姨娘一合计,就想着要爬龙床了。
可皇帝的床哪是那么好爬的,又不是冯大人那张破床。事实上冯玉贞想要进入前院都非常困难,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她稍一越雷池就会被人拦回去。
头两次她借口拉了东西在从前的屋子里,守门的嬷嬷看在冯大人的面子上放她进去,一路陪着送她进了自己的院子,拿了东西立马走人,半刻也不许耽搁。再往后这法子可就不行了,对方不吃她那一套,同为女人谁会拿正眼瞧她,害得冯玉贞只得另想法子。
只是她这两回的“壮举”已是传遍了冯家大宅,不仅后院的姐姐妹妹们知道,皇帝身边的宫女也都知道。甚至有一回不知谁碎嘴说笑,被路过的皇帝听见了。
当时知薇也在,一听她们说还仔细想了想,到了屋里就同皇帝道:“那个冯姑娘我有点印象,长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