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辞放开她转身离去,他一走,景心攒得浑身的力气都如被放开的气球般泄了下去。
跟这个千年狐狸打交道还真是稍不谨慎就要被他吃拆入腹。
景心强打起精神将自己整理了一番,那边宴会正热闹,好像从不曾被刚才的事情影响一样。景心释然地笑了笑,她又有什么好被影响的呢。
酒店的庭院里风景也独好,景心拢着胳膊正想走到不远处的木椅上坐下来休息,静谧的夜色里,“哧”得一声,一簇幽蓝色的火焰亮起。
景心眯眼看了看,那人竟是姜淮。
“寿星不在里面过生日怎么跑这吹风来了。”
姜淮被人打扰也没有丝毫不悦,只是他也没有用平时那样腔调和景心侃。
“你怎么在这?”姜淮跟着她坐了下来。
“出来透透气。你心情不好?”景心问。
“没有啊。只是想起了些事。心情不好的应该是你吧,我可没有被人泼咖啡。不过看你这样子貌似什么事都没有。怎么,顾轻辞的药膏这么管用?”姜淮暧昧着笑道。
景心拢了拢头发:“哪有,是我心理素质好。”
姜淮从旁边的圆桌上开了一听啤酒递给景心,自己也灌了一大口。
“刚才的事,你别在意。”
景心知道,他说的,是顾轻辞说不认识她的那件事。
“其实也不能怪他,他只能这样选择,也许所有人都觉得他冷酷,无情,像个冷血动物,但没办法,他必须这样,这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如果他承认了就是着了卫诗语的道,三年,他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谁都想象不到,所以哪怕是一步他都不能走错。”
“他对成功还真是执着。”
“嗯,他有着可怕的执着。”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你不会觉得他冷酷无情吗?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景心顿了顿,生生咽下那句“我也是这样的人。”她笑着捶了一下姜淮的肩头:“你还是他的好朋友嘛。”
“那当然。”姜淮正色:“我们十二年的交情可不是吹的。”
十二年。景心忽地心生出一种羡慕,陪她十二年的人,已经不能再陪她走过下一个十二年了。
“只是你为什么会给我说这些?”景心问。
“为什么不能?”姜淮擦了擦嘴角的泡沫反问。
“我只是他包养的地下情人罢了,你没有必要照顾我的感受和我说这些的。”景心坦诚道。
姜淮把塑料瓶捏的巨响:“谁知道呢。”很快,他又补充道:“就是觉得你这个姑娘,真!对我胃口。”
景心笑了笑:“还真是个蛮高的评价。”
“哎哎哎,不过你可别误会了我对你可没有别的想法。”姜淮一脸的正义让景心有了捉弄捉弄他的想法。
“怎么就不能有了。”她抛了一个电眼给他。姜淮打了个颤,他知道这姑娘玩劲上来了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立马打住了。
“那个,我先走了,你继续赏赏月亮喝喝酒。”姜淮说着转身就走。景心刚想叫住他,脖子里却传来一片温热。
顾轻辞一只手掌握着她纤细的脖子,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还是那么居高临下。
也许是姜淮的话起了些奇妙的化学反应,景心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和他讲话:“顾轻辞,你怎么又来了。”
她是怕他在这被别人看到,他却貌似理解歪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打扰你勾三搭四了。”顾轻辞顺势坐在了姜淮刚坐过的位置。
景心连连摆手:“金主大爷你误会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我就是奇怪,你不是说我是你爸派来的奸细嘛,你还不踢了我,你就这么有把握不会上钩?”
顾轻辞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景心还是看出了他赤裸裸的鄙夷,他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就你?
事实上,顾轻辞在得知这些情况之后一直怀疑她是顾家成蓄谋送到他身边的眼线。可就在那间小房间里,她明亮澄澈的眸子让他分明知道她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女骗子,但还是下意识地去相信了。
为什么呢?他不清楚,也没来及去细细思考其中原因。
顾轻辞松开了手,他脱下衬衫丢在椅子上,突如其来的美男脱衣事件让景心不由咽了咽口水。
“你……这是干什么……”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而且这可是在外面啊!景心很想吼一句顾轻辞你有没有节操!
但是事实证明,景心想多了。
顾轻辞潇洒帅气地扎身进了游泳池里,留景心一个人在原地,只有大口的喝啤酒才能掩盖她羞窘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