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撇撇嘴:敢情贺兰雪只是找一个免费的地儿将伊人寄养一会?
“可王爷不对伊人说清楚,她若误会……”凤九又担忧地问。
“一来当时的情况不允许,而且,我当时也确实误会着。二来,倘若我说了,以伊人的性格,定然不会安安心心地呆在流园。”贺兰雪淡淡一笑,笑意如柳絮,轻然飘逸,“所以,想早点接回伊人,我们就早点做完这边的事情。”
“王爷真打算分庭抗礼了?”凤九心中一喜,压住情绪问。
“我本想成全裴若尘,可照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太让我失望了。”贺兰雪敛容,正色道。
凤九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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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尘上位后的繁华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外戚干政的劣根性就表现了出来。
朝中官员全部巴结奉承裴若尘,裴若尘最近的心腹柳色亦是一个高深莫测、喜怒无常之辈,满朝官员,没有一个是真正为天朝百姓谋福利的人。
天一阁上次的反-攻,恰恰让这所有的弊端暴露了出来。
朝廷腐败,官员敛财,民怨无处申,那种景象,竟然比贺兰淳当政的后期还要乱上几倍。
每天,绥远都要接受许多来自天朝的难民。
贺兰雪来者不拒,不仅根据各自的才能将他们安排到适合的位置上,还鼓励士兵与难民一起开荒种地,将绥远靠近沙漠的戈壁开垦了出来,并且与凤九一起深入戈壁深处,找寻可以种植的草木。
贺兰雪相信是有人暗中帮他的。
就在他几次三番寻不着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在门口发现了一包草籽。他试着播种在戈壁上后,过了几日,竟然长出了青青的芽。
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贺兰雪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没太多时间去琢磨那个人,天朝又出了一件大事。
——当年裴若尘割地逢迎炎国,让炎国牵制天朝勤王军队的事情东窗事发。
而事发的原因,据说是一个小偷‘不小心’光顾了炎宫,偷出了炎寒上书房里的密函。
无论这个借口如何劣质,反正,天朝的民愤被激起了。
裴若尘自然不会相信是炎寒自己所为——因为这样干涉天朝内政的事情,也是被天朝人所不耻的。炎国与天朝的关系处于空前的敌对。
那到底是谁将这封信曝光的?
那一晚,柳溪回夏侯属地,端杯浅饮,微笑。
……
……
……
……
天朝一阵倒戈声,与炎国的战火在停息了一年之久后,重新变得岌岌可危。
绥远必须很快表态:保持中立,还是帮其中一方。
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绥远不可能坐观炎国侵袭天朝的土地,而帮助裴若尘也是不现实的——几乎所有人都看着绥远这边的态度,它成了双方都必须争取的力量。
在此情况下,裴若尘正式对贺兰雪下了邀请。
贺兰雪踌躇再三,决定赴约。
这是他们在经过天一阁事件后第一次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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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重回京城,除了易剑外,没带一兵一马,自然,裴若尘这次也不敢动他。
他们见在天朝皇宫的大殿里。
伊琳抱着贺兰天安在一旁站了一会,贺兰雪走过去,很顺手地接过天安,抱在怀里摇了摇,不足一岁的贺兰天安长得冰
雪可爱,只是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却一点也不像小孩,就那么深深地看着贺兰雪,也不哭也不闹,最后,竟然咧嘴一笑,笑得像天使。贺兰雪心中一软,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他滑腻腻的脸颊。
这么可爱的儿子,贺兰淳倒也放得下。
大家真真假假地寒暄了一番,裴若尘便嘱咐伊琳将小皇帝抱了下去,然后,他转过身,看着贺兰雪,很自然地问:“伊人怎么样了?”
“她很好,只是不在绥远。”贺兰雪并没有责怪他的责唐突,淡淡道:“你把十一送过来,我相信那件事是与你无关的,天一阁的事情,也许是我偏激了。”
“导火线而已,其实我们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裴若尘的声音很平和,没有一点凌厉。
贺兰雪没有接话,他仰面看着头顶巍峨的屋梁,看着大殿里八根盘龙雕花的柱子,看着站在大殿中间,孤立一人的裴若尘,清棱棱的眉眼。
依旧俊秀温雅,但是有什么东西,一去不复返了。那双温玉一般的眼睛里,是刻骨的孤单和高傲——他成为了一个不需要任何人的独-裁者。也许站得太高,已经找不到方向了。
“若尘,我曾经当你是朋友。”贺兰雪轻声道。
“曾经的事情,不说也罢。”裴若尘眉毛一挑,似乎并不喜欢别人提起以前的过往,他只能往前走,不会回头看。
“悠儿在绥远,每日只是看书纺织,过得不错。”贺兰雪又说。
他心中唏嘘,忍不住想说一点温情的东西。
这个大殿太空太冰冷。
裴若尘的神色顿了顿,然后,他淡淡道:“她过得好就行。”
“你要见我,是不是想说服我帮你一起对付炎国。”贺兰雪终于决定单刀直入,他们都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