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上天的美意,还是申越两国的谈判的确进行了这么久,珍萝和项朝颜在监牢里足足住了三个月。无人打扰,什么事都不用管,小天地里只有他们二人。简直有如进入了世外桃源。
“奇人就是奇人,坐牢都能坐出别样风情,真是让申某佩服。”
声音从监牢外面突兀地传进来,原本还有说有笑的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半晌,项朝颜才开口:“将军来了,看来我们可以出去了。”
饭桶答道:“确实如此,不过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出去。”
“将军此话怎讲?”
“一对情人如果不为世人所容,那么他们通常会做一件事情,就是殉情。”
项朝颜不解地问:“逼死我们对将军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甚至还有可能让我一辈子打光棍儿。”这话如果换别人说出来。珍萝一定不信,可是申饭桶说,她就笑了。
她替饭桶解释了一番:“因为出去了,等着我们的就是永不相见的结果。朝颜有越国皇帝拿城池来换,可我并没有。我要么死,要么进宫。如此一来,雕云肯定是连看都不想看见你了。”
申饭桶难得地多愁善感了一回,没有否认,而是轻叹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雕云,我也不会多此一举。你若死了。她不会独活,你若进宫,她也要随着进宫。进宫之后就是大王的人。老死宫中也跟我没半点儿关系,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你若是殉情,我倒可以哄她留住性命。”
珍萝点头道:“雕云能遇到你。我很放心。”
“那你是不是已经选好了?”
“选好了。”珍萝掷地有声地回答,“但不是死在这里。”
申饭桶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选择权在你。我并不能强迫。我跟雕云,就算有缘无分好了。”
珍萝笑道:“少来,雕云我是要托付给你的,你让她少了一根毫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再者说,像你这种不肯吃亏的主,雕云那丫头岂是你的对手?”
申饭桶埋怨道:“就不能配合一点?让我觉得我其实还是牺牲蛮大的。”
一边说着,申饭桶一边拿钥匙开锁。重获自由了,可珍萝的心里并没有任何喜悦。暂时的相聚,就好像一场梦一般,醒来以后,要把梦境实现,还有好长好崎岖的路要走。
这时候,项朝颜用他的手掌覆在了她紧握的拳头上,只微微用力握了握,虽然什么也没说,却胜过千言万语。
监牢的走廊里,火把将二人带回现实,走出这里,他们又该再次分道扬镳。
项朝颜叮咛珍萝道:“待会儿可不要回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头也不回,好像很绝情的样子。”
珍萝无力的点了点头,不敢说话,她怕一张口,眼泪就托不住要涌出来。
项朝颜要从监牢的正门出去,而珍萝却要走侧门,那里离大王的寝宫比较近。两条路一左一右,好似永远不会再相遇了。
虽然有项朝颜的叮嘱在前,但珍萝还是回了头,却看见某人尴尬地面向她站着,嘴角带着笑,眼角却星光点点。
“坏人。”项朝颜擦了擦脸,一点儿不觉得肉麻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珍萝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能对着项朝颜的方向重复了一遍她以前说过的话:“朝颜,等我。”
依依惜别,最后还是终须一别,珍萝走出了侧门之后,心头的伤感已在慢慢隐退。申饭桶不习惯这么沉闷的气氛,便找了些话来说:“你说让他等你,我听着意思好像很深啊,你打算干什么?”
珍萝笑了笑,答道:“上一次我说完这话之后,就去了安申两国交界的宁远城,本来想把水搅得再浑一点儿的,可惜功力不够,一败涂地。这一次,让我遇到了将军你,我觉得我可以如愿以偿了。”
申饭桶打着哈哈笑问:“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不知道你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大爷的,你是开玩笑吧?”申饭桶伸手擦了擦额头,发现那里居然真的挂着一颗冷汗。
珍萝掩嘴笑了两声说:“没被你抓进来之前,还真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嘛,就当是我开开玩笑咯。”
愣了一下,申饭桶加快了脚步,边走边说:“还是赶紧把你塞到大王床上去稳妥。”
珍萝这时却站住了,申饭桶发现她不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折回来想强行把她拖走。珍萝却凉凉地说了一句:“帮我一个忙,我可以让雕云对你再无任何嫌隙。”
“除了逃跑,有什么要求你都说吧!”申饭桶露出壮士断腕的表情,看来他为了雕云还真是能豁得出去。
珍萝便不客气地说:“我想让你帮我把申风月挡住,我不能做他的王妃。”
申饭桶的脸立刻皱成了苦瓜:“我的个亲娘,这比帮你逃跑还难!哦,既要让你留在王宫,又不能让他碰你?除非你是一尊雕像!再说,你想拖到什么时候啊?”
“下一次向越国进贡,就拖到那个时候。”
申饭桶呆愣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脑袋瓜,居然跟不上这个女人的节奏。她到底想干什么?
珍萝并没有为他答疑解惑,转过了话题:“你刚刚说,要想拖延,除非我变成一尊雕像。这个主意挺不错的,那你就把我变成一尊雕像好了。”
“你他娘绝对是在逗我!”
珍萝瘪着嘴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让我教你怎么做吧。首先,你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