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仰心中窝着一口气,与他对视了数秒之后,才点了点头,说:“也好。旬旬大着肚子就不要让她抛头露面了,早点送回去休息吧。”
“明白,您放心我们不会待很久的。”
“你倒是有一件事让我放心!”周景仰斜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窦兰英没过来,只远远看了一眼,同容萍站在一块,眉宇之间染了一丝淡淡愁容,容萍顺了顺老太太的气,说:“妈,我想老五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道理?自从他碰上这程旬旬之后,做的事儿还有什么道理?真要说道理,那就是他对这程旬旬用了心。”
“可是老五不是……”
容萍想说安盺的事儿,窦兰英心中有数摆摆手打断了她,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罢了,我也不想管了,随他去吧。”
说到安盺,她此时有些心不在焉的,站在周衍臻身边,连有人敬她酒都没有看到,还是周衍臻暗中用手臂撞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连忙扬起了笑容,同对方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周衍臻揽住她的腰,微笑着同对方示意了一下,便揽着她走开了,低声在她耳侧说:“怎么?慌了?怕老五认真了?”
安盺顿了一下,唇角微扬,说:“这似乎不是我该害怕的事情,而是你该怕的,不是吗?”她说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冲着他举了杯子,“那我们要不要试试看,他究竟是真的认真了,还是另有所图?”
周衍臻低眸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酒杯,眼尖的发现了杯沿上有一个她的唇印,唇角一挑,正好有服务生从他们身侧走过,他顺手将手里的杯子准确无误的塞到了对方的手心里,随即捏住了安盺手里的酒杯,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手里的杯子拿了过来,不动声色的转了一圈,对着印有她唇印的杯沿喝了一口,轻抿了一下唇,点了点头,说:“嗯,今天这香槟味道还不错,有甜味。”
安盺悬在半空的手微僵,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笑了笑,说:“是吗?我以为你并不喜欢香槟。”
“嗬,那你以为我喜欢什么?”
“不知道。安盺转开了视线。
周衍臻却忽的凑了过去,两个人的距离一下拉近,安盺不自觉的往后仰了一下,谁知周衍臻忽然松开了搭在她腰间的手,吓了她一跳,条件反射的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反倒是自己扑了上去。周衍臻暗自勾了一下唇,在她耳侧低声说:“你也该花点心思多了解一下我,万一做错什么惹我生气了,怎么办?”
安盺侧目看了他一眼,抿唇浅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笑道:“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
他哼笑了一声,搭在她腰上的手往下滑,轻拍了一下她的臀部,“要是老五不喜欢你了,那就不好玩咯,那小丫头倒是有点本事,倒是把我之前的话都听进去了,怕是也在老五的身上下了功夫的。”他往程旬旬的方向看了一眼,片刻又收回了视线,低眸看了身前的人,手指轻划了一下她的脸,说:“你似乎处在劣势了。”
安盺站直了身子,松开了手,“也许吧。”
“伤心了?因为老五?”
她苦笑,“老五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跟他就没有关系了。”
“那你伤心什么?”
“因为你啊。”安盺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笑,旋即便走开了。
周衍臻怔了怔,她的发丝从自己指尖滑落,抬眸再见的便是她的背影,这种场合下,她比他还要游刃有余,不需要人护着,更不需要人替她挡酒,她自己一个人就能有应付自如。身材窈窕,径直的去另一张桌上,拿了一杯红酒,同一些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兀自一个去了角落。
周衍臻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她独自饮了几杯红酒,她的目光望过来,两人的视线穿过人群相触,他才勾唇一笑,收回了视线,转过了身子不再看她。将手里还剩下一小半的香槟搁置在了桌子上,兀自应酬去了。
安盺坐在角落里,看到周衍臻转过身,才暗暗的松了口气,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便看向了周衍卿和程旬旬,这两人从一同出现在宴厅内到现在就没有分开过,像是连体婴儿一样,做什么都拉着手。这便是周衍卿护着一个人的风格,那么明显毫不掩饰,仿佛在跟所有人宣布,这个人就是他周衍卿护着的人。
无论是谁,都喜欢这种明目张胆的保护。周衍卿就是那么狂妄,大部分像是处在他这种位置的男人,大多数都会把自己爱的女人藏起来,然后将这种爱意深藏在心里,不希望被任何人发现,毕竟有了感情那便是有了软肋,容易被人威胁。可周衍卿却不是这样的,他爱一个女人,不愿意藏着掩着,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然后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他不怕威胁,因为对他来说这很好选择,他可以失去当前的利益,在他眼里利益不及感情。只要留住了感情,利益还是会有的,钱没了可以再赚,事业毁了可以重来,可感情没了,人没了那便真的就没了,再也回不来了。这些都是周衍卿曾经告诉她的,他说:“只要你不放手,我便永远不会放开你。”
他说:“安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回来我就原谅你。”
然而,当初的周衍卿曾想用一切来换安盺的回头,可惜她还是没有回头。
安盺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