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宿州,千乘峰。--
千乘峰本有他名,但从无量弟子来此后,便被更名为千乘。
之所以名为千乘,说来倒也简单。
宁舟等人来此时,只见峰上悬有千乘飞舟,云光泼洒,云光缭绕,层层密密,如那细密神鳞,渺渺无方,
飞舟之上,托有神城一座,广大无比,堪比凡间城廓,外有金‘玉’为墙,内有奇树异‘花’,宫宇连绵成群,此等奇城,如是天上宫阙,好不华丽。
此城看似华美,实则多用凡物堆砌而成,华而不实,远不及玄霄金阙。
宁舟知悉,此峰现今主事者,名为苏文钦,此人执掌千乘峰,已有二十余载。
在无量弟子外派东宿驻扎者中,这千乘峰算是无量在此的最强实力了,一直以来,震慑东宿西境,威压一方候。
自从千乘峰立起之后,无量便从东宿州,开始源源不断的攫取利益,东宿西境,修炼外物买卖,八成要经过千乘峰的手,然后无量所需的东西,通过浮游道送回宗中,而不需的则是流通出去,来滚动壮大宝材累积。
由于千乘峰势大,在东宿西境中,没有人敢于相争,多年以来,不知多少好物被充入宗‘门’库藏。
只见千乘峰中,人来人往,多是东宿修士,这些人来到此间,个个收敛神气,敬畏的望着那天上浮城。
刘同宇望了一眼千乘峰,心中略有可惜,“可惜我等立足之处,不是此间啊!”
与他一般想法的不少,须知千乘峰每日不知多少好物流通,若能在此谋事立足,随便抠些油水下来,那也是一笔不小‘肥’财。
而且在此谋事,也无需受征伐之苦,不必担心损了‘性’命。
奈何他们是监兵台,却是不能‘插’手千乘峰的事情。
况且都师也无意‘插’手,在来的路上,他们便听说宁舟所要去的地方,名为‘瀚海’。
路过此地,不过是顺道罢了。
诸人收回目光,便往瀚海去了。
瀚夯于东宿之北,疆土大多为浩瀚广漠,但凡有狂风经过,便会吹起一阵黄沙,沙粒飞扬,地暗天昏。
当他们来到瀚罕,日头火辣辣的,灼热天光,好似要将众人融化一般,犹如行走在热锅上,身受炙烤,便是期待的凉风,也如热‘浪’一般,吹拂过诸人脸颊,其中难受,是他们生来就没有过的。
修士虽不惧这等凡间恶境,但大抵还是不甚舒适,需要时时运化体内真元,方可驱赶热意,而如此一来,颇为耗费真元,对于修行而言,却是不美。
宁舟立在万云兜上,目光下视,见得沙粒如‘浪’翻滚,黄‘色’‘波’涛一望无际,好似沙之国度,便是凭尽眼力,也看不见一丝绿意。
这里好似是一个死地。
不少人见此情景,已经后悔来此了。
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出身不好,也无好师承的普通弟子,只是听说了些许监兵台的些许典故,便以为跟着监兵台都师,可以谋一个好前程。
没成想宁舟所来之地,竟是这般苦地,他们丝毫看不见发迹的希望。
想到这诸人甚至怀疑,宁舟是否被贬到此的。
不过有几位却不如此做想,比如戚‘春’霖,他是深知宁舟根脚的。
虽则他不清楚,宁舟与萧宗道具体关系如何,单说宁舟师承梅竹清,这等身份已是难得。
而梅竹清无论如何,也不会刻意害了自家弟子,将其发往无用之地。
“如此看来,这宁舟是专程来此的。”戚‘春’霖心下寻思,“不过这荒漠瀚海,到底有什么机缘,值得宁舟万里迢迢,赶来此地。”
这个问题,他一时间也想不通透。
“看,下面有人。”有人眼尖,忽然喊了一嗓了。
宁舟循声一望,见得下方沙丘处,约莫有千余人,排成一条长龙,其中约有数十人,穿着华贵,想是豪绅一流,骑着高大骆驼,老少皆有。
而余下之辈,则是披着粗布麻衣,拉着牛羊牲畜,互相扶持,深一脚,浅一脚的蹒跚前进,这些人坐着苦劳之事,一望便知,是仆从奴役之流。
宁舟心中一动,有心下去问询一番。
虽则来时梅竹清有所‘交’代,可是此地梅竹清却没来过,只是从一老友身上知悉了那份机缘之事,而后又查阅了相关典籍,才确定这份机缘,便是在这瀚海。
至于在于瀚海何地,却是不甚明了,毕竟此乃沙漠之地,风貌日星月异,就是画下舆图,也不能道个分明。
这些凡人虽不知仙家之事,但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于瀚海地理风情,总是了解的,宁舟有心问询,好对这瀚海以作些微了解,也便于未来行事。
正在他动念之时,突然看见地面西边,有一群人贴地飞速穿行,观其‘精’气,见得隐有神光挥洒,却是修士一流。
这些人好似从天而降一般,突兀的出现在荒漠上,数个呼吸不到,便赶至那千余人前,为首者甚是魁梧,双目犹若铜铃,大眼一瞪,喝了一嗓子,“宰了这帮澹台灵府的杂碎。”
宁舟一看,原来是仇家寻衅,似此等事,他却不便‘露’面了,挥挥手,示意众人不要妄动。
众人知机,他人恩怨情仇,万万不可随意‘插’手,要知这恩怨二字,最是说不清明,人家的是非对错,你一个外人怎能知晓?贸然‘插’手,指不定会惹得两方嫌恶。
是以对于修士而言,除非是有关系亲厚的人,否则绝不会